說起來,她這樣扮作畏首畏尾的樣子,也不是頭一回了。只是,卻是一次比一次憋屈。
上一次,還是雲盞,這一次是這個青雲。等等,青雲?他該不會是……那個青雲吧?
只是,那個青雲不是早在幾年前就消失了嗎?況且,聽說,他距離這片地方,足足有千里遠。若是他出現了,她的人怎麼沒有探到消息?
她還聽說,凡是青雲出行之地,必是十大護左右傍身。且行踏之地,必是寸草不生,無人能阻。最為明顯的一點,便是他現身之時,腰間配有一笛。
這把笛子不是普通的笛子,它不僅能吹曲迷惑神智,還能作為利器傷人。總之,千變萬化。但是,他經常是將它化作笛子佩在身邊的。
她以前沒有見過這個人,沒有交集,自然也不知道他這把笛子長什麼樣。況且,好端端的,他的老巢遠在千里之外還要往外的一座海島。怎麼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裡呢?
難不成,是謝青含暗中聯繫了他?是不是,還要試探一番才行。畢竟,這樣的人如此歷害,她儘量不與他為敵。
青雲聞言,淡掃她一眼,語氣涼涼地說,「本座乏了,你出去。」
他一夜沒睡?
慕槿皺了皺眉,點了點頭出去。
「另,本座的馬車金貴無比,一夜千金。你歇了一晚,記得將它還了。你一介商販,千金於你不過一粒塵土。」
慕槿剛踩在地上的腳一滑,扭頭看了看已經覆下的帘子,眉心狠狠跳了跳。
她沒聽錯吧?
能有這樣的馬車,他不缺錢吧!
還有!昨晚!是他逼她上去的!
他以為她願意睡在裡面?
還不是被他下棋逼困的!
這是勒索!
不要臉!
一粒塵土也是錢啊!
慕槿咬了咬牙,暗罵了一聲,又往地上狠狠跺了跺腳。才頭也不回地往後面一輛馬車走去。
「女……爹啊?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你們兩個待了一晚,那個大人威脅你了?還是,侮辱你了?」殷非翎縮回搭在車壁上的腳,連忙坐正身子,睜開一隻眼問。
「侮辱?」慕槿奇怪地看向他,他哪隻眼睛看出她被侮辱了?
「要是比侮辱還嚴重呢?」她不緊不慢地坐下,倒了一杯茶下肚。
殷非情皺眉睜眼,略含擔憂地看向她,「我昨晚想了一下,這個青雲,不知道是不是我知道的那個青雲。他幾乎不常出沒各國,只待在他的海島上。這些年,一直是他偶爾派出來的手下在替他做事。不過行事也極為低調。他本尊,極少露面。」
「看來你也知道。」慕槿點頭。與她所想差不多,「這個人,不論是他本尊也好,亦或是他派來的人也好。這次他來東陵的目的,不像是來交惡的。我們先防備著,必要之時,打草驚蛇也要將他除了。」
「嗯。我看他對你挺上心的。一切小心。」殷非情點頭,關切地說。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便想到出來之時他讓她給錢那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心裡就堵得慌。算了,能托多久就托多久罷。
「木老闆。」
馬車外,響起一道陌生冷硬的聲音。
慕槿皺眉,看向外面,沒有掀簾。
「方才我們大人忘了再囑咐一句。一夜千金的事,若是木老闆今日沒有上交所有銀兩,那沒關係。」護衛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逕自說道,「從今日起,這欠的錢每日都要徵收一兩銀子的息錢。直到木老闆連本帶利地還完的那一日,一切就一筆勾銷了。」
說完,人便走了。
慕槿聽完,靜默半響。面上的表情沉了沉,心裡卻不由冷笑。他絕對是故意的!昨日她的錢就已經被他派人搬空了,現在還讓她還錢,不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嗎?
好你個青雲!
要是讓她查清了他的身份,她絕對要親自剝他一層皮!太可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