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她的人果然接到消息,說是素和憐玉還有一日便能到達東陵。只不過沿途消息過於隱秘,若非很接近東陵,恐怕還要晚些時候才能知道。
可昨晚,青雲卻將之告訴了她。那說明他不僅時刻關注的東陵的動靜,還在天聖有更隱秘的探子。
看著爐中咕嚕嚕冒著騰騰熱氣的藥,她的眸子裡忽而閃過一道暗光。
寢殿。
慕槿剛進房門,便見謝青含正在穿衣。身旁只有一個太監侍著。那個太監,頭髮花白,是她認識的。
他以前便跟在謝青含身邊的。那個時候,他還時常來帶謝青含的話給她。一口一個公主,好不尊敬。而她也沒事找事地捉弄過他,不過,最後卻是他被謝青含逼著給她道歉。
那個時候,只要一瞥見他看她時的有苦不能說的哀怨眼神,還總是會樂她好一陣呢。
待她走近之時,他已經自己穿好了最外面一件淡黃色衣衫,轉過身來便恰好看見她。
他沒要人伺候?
自己穿衣洗漱,不要人幫忙,並且侍者也只有一人。照理說,即便是那些王公大臣,衣食起居哪有不要人伺候的?
漱個口,穿個衣,至少也是三四人或者七八人伺候的。以前,她的父皇母后也是這樣的。
現在,她卻看到奪了他父皇之位的人,這般節儉。似乎,有什麼東西是不一樣了。想像中的他,應該有魚貫而入或而出的人照料著。
身上的衣服,應當是綾羅綢緞,金絲玉線才對。而他,卻只著了一件能顯示一下身份的黃衫。
他這是要去上朝?
突然間,慕槿端著手裡的藥碗,有種不想給他的感覺。目光怔怔地看著碗裡的藥,有片刻失神。
直到面前出現一雙黑色布鞋,身前的藥碗被一雙修長且分明的手端了過去。
下意識的,慕槿一把奪過他拿過去正要喝下的藥碗,放回自己手裡,隨後連忙退一步低頭道,「聖上,藥有些涼了,我且去熱一熱。聖上若是怕苦,待會兒我再弄點山楂過來便是。」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