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回想一遍他們之間的話時,她清晰地捕捉到了兩個字,魂咒。而且還是荊溪族裡的咒術。
或許,她現在可以去找殷非情二人問問。荊溪族的事,他們應當知道最多。
給線人傳過信後,殷非情如約而來。
「最近你的動作,我也知道了。怎麼樣,在宮裡還順利嗎?」殷非情坐下,一身英氣逼人。
慕槿淡淡地說,「還好。」
「我想問你一件事。本想書信一封問你,但還是親自來知道得更清楚一些。」
「你問。」殷非情面容頓時有些嚴肅,顯然也清楚她問的事比較重要。
「荊溪族內,可有一種秘術,謂之魂咒?」她聽那個人同素和憐玉說,是素和用魂咒控制了他。
她也不清楚什麼是魂咒。
「魂咒?」殷非情面色頓變,雙眸略帶驚怔地看向她,「你見到有人使用魂咒了?那樣恐怖的東西,怎會有人用?」
「沒見到,聽人說的。」慕槿皺了皺眉,「魂咒是什麼?恐怖?」
殷非情面色漸漸沉了下去,想了想才道,「何止。不過,它早已失傳了。聽說被族西那場大火燒得一乾二淨了。是人都不會輕易使用,也不是誰都能用的。」
慕槿面露疑惑,聽她下話。
「我也是無意間偷聽父親說過,沒有親眼見過。它一直是族裡的秘密,知道的人也只有長老及嫡支一脈位高權重的長者。可是,現在似乎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魂咒,簡而言之,便是魂的詛咒。是以下咒之人的生魂為代價,從體內生生分離出一魂,注入瀕臨死亡之人體內,每年都要以鮮血為祭。」
「並且,這個人,必須得是血緣至親,還要兩個人都必須年未滿十六,且還是荊溪族人,也只能在族裡進行魂咒儀式。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下咒的。除非是下咒者有極大怨氣,才能有成功的可能,五者一旦缺其一,最後都只能是功虧一簣。」
「這樣的代價,只有心狠無情之人才會做得出。否則,誰願意拿至親之人性命為代價?」
「被下咒之人,這一輩子,都將受下咒者控制。他吩咐過的事,都必須完成。沒有自己的意識,更沒有自己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是下咒之人指使,旁人無法干預。被下咒者,會變得無比強大,足以以一敵百,水火難侵,毒物難入,堪比殺人的利器。」
慕槿聽完她一番解釋,心裡疑惑更甚。
分離生魂,以血為祭,殺人利器?控制,控制……
依她這樣說,那是不是說明,有個人,早在未滿十六之時,便能知道這魂咒,並且早已確定了下咒人選?
這個人,還是荊溪族人……
範圍越來越越小了,可也令人越來越迷茫了。荊溪族人輕易不得外出,而她聽到那個人所說的一番話,便可以確定他的身份,乃是荊溪族人。因為他被人下了魂咒。
但他如今卻有一絲自己的意識,應該是下咒者那裡出了什麼問題。
既然是荊溪族人,他又提到七年前的事,還說素和憐玉是他的弟弟。那這一切,所有都事,都指向了一個人……
莫非,早在之前,安陽侯夫人之子被掉了包?真正的素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死了。而現在的素和憐玉,他的真實身份其實是荊溪族人?
魂咒,滅東陵,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會不會,你們族中動亂之事,和魂咒有關?」慕槿猜測地說,「既然那個人使用魂咒,必是有極強的怨氣。且他還是荊溪族人,又能控制另一個族人,那他有沒有可能置身事外,而操控另一人為他做事?」
「這……」殷非情聞言,也陷入了思索。
一直以來,她以為是族中有人狼子野心,想要控制整個荊溪,對外籌謀,讓整個天聖,東陵,天齊幾國更替。
這背後,原來竟是有人從中作梗?
而這一切,都是源於魂咒?
一直疑惑的東西被人點破,就像是混沌之中撥開了迷霧,一下子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那他們,都是被利用了?整個荊溪,不過是那個人的一顆棋子,我們都只是他隨手操控的玩偶?」
這背後原因,真是令人細思極恐。
「嗯,有這個可能。」慕槿點頭,繼續說,「現在的關鍵,便是玉泯之。他是你們族裡之人,他出去沒多久,便去了東陵。後來,還坐上了太傅之位,深得君主信任。我在想,他會不會就是……」
「就是那個被下咒之人?」殷非情接了話,眸里滿是驚怔,「目前所知,除了我與翎兒來自荊溪以外,便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