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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晗這話說到一半兒,再難聽的實在是說不出口了。
她看向寧雅,長長地嘆了口氣。
「雅雅,你不要怪阿姨狠心。我們周家能走到今天這步不容易,有一點兒行差踏錯,風吹草動很可能我們一大家子就完了。祁衍的個性你是了解的。你……唉……」
說到最後所有的話都變成了一聲長嘆。
寧雅看著梁晗,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不見一絲傷感。
她乾脆利落地按上了手印,站直身體衝著梁晗鞠了一躬。
「阿姨,謝謝這段時間以來你的照顧,也謝謝你願意繼續給我媽媽看病。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完這番話,寧雅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周家的大門。
她站在廊下,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深吸了一口氣,就這麼直愣愣的走進了雨里。
誰知剛走過前面的馬路,梁晗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留人住一晚的話怎麼都開不了口,梁晗看了看手裡的雨傘,最終說道。
「下雨了,帶把傘再走吧。」
寧雅接過雨傘,看著這個面容慈祥的女人,也終於明白了,梁晗這麼多年來為什麼會在商場上屹立不倒。也明白了為什麼周正豪會全心全意的愛著她。
門當戶對,並肩而行。
說到底終歸是她跟周祁衍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大到經不起一點挑撥離間,受不住任何風吹雨打。
她如果也像梁晗這麼強硬,誰又敢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呢?
寧雅再三道謝,撐著這把傘離開了周家所在的景江花園。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跟她作對,在前往之前出租房的路上。寧雅竟是一輛車都攔不到。
她就這麼跟自己較上了勁,拖著半人高的行李箱,走了三個半小時。
當她拿著那把鑰匙打開出租房的門時,心中還是有些慶幸的。
好在她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根本就沒有時間把這件房退掉。
當初帶著陳思來這裡看病,她一口氣交了兩年的房租。
這個小小的1室1廳記錄著她這一年多以來經歷過的所有酸甜苦辣。
寧雅渾身上下都被大雨淋透了。即使後來雨停了,她也分不清自己身上是雨水還是汗水。
她抱著膝蓋在花灑下縮成一團,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覺得格外可笑。
過去這幾個月的經歷就像是黃粱一夢。
現在夢醒了。也該接受現實了。
寧雅就這麼渾渾噩噩的睡著了,等她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鼻塞,喉嚨發炎,她從藥箱裡摸出體溫計,38度2。
她翻箱倒櫃的找出一個口罩套在自己的臉上,換了一身還算乾淨的衣裳。就這麼拖著疲憊的身體趕到了醫院。
可當她推開病房的門時,空蕩蕩的床鋪讓她瞬間驚醒。
她瘋了一般跑到走廊。隨手抓了一個護士,大聲的質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