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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筱坐在田埂上,望著天上層層疊疊的雲朵發呆。
都說天上魚鱗般,曬穀不用翻,這樣的雲朵表示著明天的溫度會很高。
不過,再高也沒有二十多年後那麼離譜。
雖然是晚上,但是農村的夏夜卻被天上的月亮與閃爍的星光映得恍如白晝。
多久沒享受過這麼悠閒的時光了?
莫名其妙重生回二十多年前,變成七歲幼兒,蘇雨筱是很拒絕的。
明明第二天她就要升副主任醫師了……
三十歲,副主任醫師,在一線城市有房有車有存款沒男朋友,好好的單身貴族,不過是因為站了七個小時的手術台懶得回家,在VIP病房裡睡了一覺,醒來就回到了七歲。
七歲的時候,他們家住著平房騎著二八大槓,半個月不見葷腥,更別說什麼頂級鵝肝法國紅酒芝士松露魚子醬了。
不能想了,再想肚子又要餓。
讓她的不甘化為情願的,是雙親。
七歲的時候,她父母俱在。
「小小,快看,爸爸釣到大黃鱔了。」
夏天的晚上,農村的男人是不會早睡的,他們肩負著一家子改善伙食的重任,吃過晚飯之後都會帶上各種工具到田裡地里找野味。
蘇雨筱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跑過去扒桶里一看,一條小指粗細,二十多公分長的黃鱔伸著腦袋也在看她。
一人一鱔四目相對,一個嫌棄一個帶著敵意。
在這種幾乎每家每戶都下田打野食,摸到兩個田螺都要拿回家煮湯的年代,這麼一條黃鱔確實算是大的了……
「阿爹,你好厲害。」
察覺父親因為自己的誇讚而頗有些不好意思,蘇雨筱偷偷笑了笑,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去逗弄桶里的黃鱔。
釣黃鱔是個技術活,但是常年外出打工的蘇父明顯不是很擅長,能釣到這麼一條黃鱔幸運的成分居多。
往後的半個小時裡,蘇父都是一無所獲。
蘇雨筱卻算得上是箇中好手。
九歲父親去世,母親被迫為了生計奔波,常年四處幫工,她就像個野孩子一樣成天跟在幾個堂哥屁股後面,釣黃鱔曾經是她最喜歡的活動。
畢竟有肉吃。
「阿爹,這裡有泡泡,肯定是黃鱔在裡面吐泡泡玩,你來這裡把它釣上來。」
蘇雨筱沖跟個木樁一樣在田埂上杵著的父親喊了一句。
剛被女兒誇了厲害,往後卻再無收穫,蘇父也覺得面上無光,就聽了女兒的建議。
反正沒釣到就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