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管家竟然又出現了。原來那個陌生外國人不是新上任的蕭宅管家,而是負責打掃樓上衛生的一個男傭人。
用傭人稱呼他人孟雪貞總感覺與這人人平等的時代格格不入,可見到老管家站立在一旁指揮著其他幾個人樓上樓下的忙碌,孟雪貞還是感覺「傭人」二字最貼切。
蕭北鳳說那是老管家的兒子,是個聾啞人。不喜歡跟大家湊在一起,所以老管家總讓他去打掃樓上的衛生,他也樂的不下來。
孟雪貞記起第一次來蕭宅的時候確實聽到二樓有人掃地抹地的聲音,原來那時候他也在,只是沒下樓而已。除夕夜大家都圍在一起吃飯摸麻將,她也沒見到這個老管家的兒子,照蕭北鳳這樣說這是個有點自閉症的人,怎麼現在跟大家混在一起?他不自閉了?
更讓孟雪貞感到驚訝的還有一件事:蕭太太竟然在喝茶!
看來果然得用發展變化的眼光看待一切人和物。
她跟蕭北鳳從紅螺寺回來的時候天已大黑,蕭宅燈火明亮,小蘇和小蘇老婆已經離開,蕭北鳳一落座,晚飯就擺上來。
蕭北鳳用很怪異的眼光看他媽媽,蕭太太破天荒的竟然躲避著兒子的目光,想到蕭北鳳在車上說的那句「避子」的話,電光火石間孟雪貞想到一種可能性。
蕭太太看起來這麼年輕,她不會是想要響應政府號召要生二胎吧!!再聯想到高秘書的運動休閒裝扮,難不成老蕭、蕭太太、高秘書三人一大早去紅螺寺拜觀音求子去了?
趁著蕭太太喝茶的空檔,孟雪貞從背包里拿出自己寫的那幅字送給蕭太太。老蕭飯後離去,蕭北鳳去了二樓,別人也不敢湊過去觀看評價,所以蕭太太自己看這幅字,直夸孟雪貞習得一手好字。她收起來放好,順手也送給孟雪貞一副她寫的字。
孟雪貞乖乖收下,靜坐捱時間。她感覺在這樣富貴人家待著不自在,暗想秦翔家會是什麼樣子?總不會也這麼誇張吧!
晚上九點大家散去各自休息,孟雪貞心裡還有一件事情沒做,正尋找機會,突然蕭北鳳從樓上走下來,喊她一起出去散步。
靜謐的夏夜,晚風涼涼。此時散步真是大大的享受,孟雪貞看蕭北鳳遠遠的走在前面,她忙給秦翔打電話。
秦翔語氣里疲態盡現,孟雪貞知道秦翔最近因為他三叔的事情焦頭爛額,她報喜不報憂,只說自己明天回老家,互道晚安之後就掛了電話。
她又給張風浪打電話,張風浪手機關機。她編輯簡訊對自己沒有辭別張母不告而別的行為道歉,明天她直奔車站,不會再去張家,所以想托張風浪跟張母道歉。
這次北京之行格外壓抑,她希望能馬上回老家再去M市處理好葛老二、吳蓮蝶的事情,然後跟秦翔在J市見面。
「孟雪貞,你是怎麼看待你自己的?」蕭北鳳停下來問她。
孟雪貞毫不隱瞞扭捏,經歷這些人和事,她深知異性之間相處應該大大方方明明白白,而不是躲避閃爍、猜測幻想。「我以前感覺自己是個善良人。」她走到蕭北鳳身邊,「現在我感覺我是個正常的人。」
「正常人什麼樣?不正常人什麼樣?」蕭北鳳又問。
「正常人就是我這樣。大家都是正常人:有愛有恨,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做自己的事,吃自己的飯,行自己的路,過自己的生活。不正常的人是那些偉人名人大師大家大奸大惡,他們名留青史,或者遺臭萬年,都不是正常人。」
「做正常人輕鬆,做不正常人很累。」孟雪貞笑。
蕭北鳳往前走,不置一言。突然他快走幾步也在撥打電話,兜著聲音遠離孟雪貞。孟雪貞識趣,自己停下看天看地不去打擾。
地上還沒起露水,但草木觸碰到裸露的肌膚還是會激起一陣冰涼舒適的感覺。遠處依稀又是以前逗留過的大石頭,再往前應該就是窄窄的小溪流,溪流對面是另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