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在了這裡開始抽菸。
王憶自如舉手敬禮:「領導好。」
魁梧男子回了個軍禮:「同志們好,辛苦啦。」
「不辛苦,為人民服務。」大膽下意識的回答道。
魁梧男子笑了笑:「那你們快點啊,觀眾同志們都已經進場了。」
王憶拉了溫斌一把,領著他們轉身走去。
他們拐走,溫斌低聲問道:「王老師,你怎麼知道廁所的方向?」
王憶指向頭頂。
這座歐式建築維護的不錯,還保存著各功能間位置的指引牌。
他們很快找到了廁所。
一個男廁所,紅漆門頂上是斑駁的白牆,上面寫著『MAN』。
王憶說道:「先散開,我進這個廁所,你們往前找,待會去T字路口匯合,記住,膽子要大、底氣要足,什麼都別怕!」
兩人點頭離開,王憶哼著歌進去:「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
歌聲戛然而止。
廁所里一群白天鵝在驚愕的看著他。
他也看著白天鵝。
面面相覷。
正是剛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些芭蕾舞演員!
王憶呆住了。
這群娘們搞什麼?怎麼都鑽在男廁所里?而且還都聚集在一個角落,好多大白腿啊,好他嗎刺眼啊,我眼睛閉不上了!
姑娘們也呆住了,不過很快有人說道:「今天先算了,走!」
她們陰沉著臉隊列而出,其中有人憤怒的說道:「同志,你進女廁所為什麼不敲門或者打招呼?你這是耍流氓行為!」
王憶的心直接起飛了。
這是女廁所?!
那門口老大的MAN是怎麼回事?
「算了,娟姐,他是抽糞工,你跟他說這個沒用。」後面的人推了叱責王憶的姑娘一下,她們迅速離去。
然後王憶看向角落。
角落裡還有一隻白天鵝。
她孤獨的坐在地上,雪白的天鵝舞裙被壓在地上肆意蹂躪,烏黑的秀髮盤起,完全露出的鵝蛋臉上是絕色嬌靨。
雙眸漆黑清澈,朱唇柔軟飽滿,肌膚白而嬌,像個瓷美人。
乾淨,精緻,但毫無生機。
她雙臂抱胸倚在牆角,筆直的白絲雙腿迭靠著放開——很長!
王憶打眼掃過去。
滿心震驚!
他懷疑自己眼睛開了拉長特效!
打死他想不到,他的愛情來的這麼快,而且是來自廁所!
而且被人霸凌了——
看看白天鵝擠在牆角的姿態、回憶一下那些姑娘在T字路口的討論聲,再回想一下他上學時候被霸凌的經歷,王憶瞬間就明白了這廁所里剛發生的事。
他努力釋放自己的友善,試探的問道:「你是秋渭水?」
白天鵝沒看他,面無表情而孤寂的點了點頭。
王憶又問道:「她們欺負你,是吧?她們平日裡孤立你,是吧?她們剛才侮辱了你,是吧?」
或許是他的排比句式提問太有力量,秋渭水終於扭頭看了他一眼。
但沒有求助也沒有傾訴,她輕輕咬了咬下唇,伸手扶著牆壁要站起來。
手臂伸出,袖子後落,露出纖細的手臂和上面一道道傷痕。
滲血的傷痕!
王憶當場就怒了,女人的霸凌這麼厲害?
他上去扶起秋渭水,問道:「這是她們做的?她們在這裡毆打你?」
秋渭水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被他扶起來後平淡的說道:「不是,是我自己做的。」
說著她無聲的笑了笑,長睫毛眨了眨斜睨他:「不信吧?」
王憶尋思了一下,也對,那些姑娘明顯沒有利器,而且她們進入廁所沒多會,不至於把人欺負成這樣。
這樣他心裡出現一個猜測,問道:「你是自殘?你為什麼傷害自己?」
秋渭水又笑了笑,說道:「自殘?對,是我自己傷害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可能我是精神病,再見。」
她整理了一下白裙準備離開。
王憶攔住她,直接問道:「你是不是經常失眠?睡不好?即使睡著了,醒來後反而會不舒服?」
「你是不是對什麼東西都沒有興趣?總是悶悶不樂?感覺自己生活的很累,感覺自己這也不好那也不好,所以折磨自己後就會快活一些?」
秋渭水終於扭頭正視他,顫抖著問道:「你、你是醫生嗎?」
王憶說道:「不是,是我曾經也這樣,這是抑鬱症的一些表現,你聽說過這個病症嗎?」
秋渭水搖搖頭:「沒有,我、我去見過醫生,我跟他說過我的感受,他說我是情志病,肝氣鬱結、氣積鬱滯……」
王憶也搖搖頭,對她產生了一些同情:「他們不了解你,醫生、你的家人還有你的同事都不理解你,他們覺得你是無事生非、你在矯情、你在作死,你是仗著自己漂亮好看而胡作非為。」
秋渭水突然就流眼淚了。
淚珠跟豆子一樣噼里啪啦的落,她無助的說道:「對、就是這樣,他們都這樣說,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