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憶反鎖大門帶上背包掏出綠鑰匙準備開衛生間門鎖。
然而衛生間的門沒有鎖。
然而這難不倒他。
他從包里拿出一把鎖掛在門把手上,綠鑰匙插進去擰把手,下一步就是進入時空屋。
綠鑰匙、一把鎖、一扇門,只要滿足這三個因素他就能進入時空屋。
如果不是門這個東西太大不好帶,他都準備自己外出的時候帶一扇門,這樣找到隱私地方他就可以進時空屋。
回到出租屋他打開背包,傳說中有三百年歷史的黃酒陶罐出現在他面前。
他放好陶罐去找了那家名為『新化人』的圖文公司問:「你們這裡能做錦旗嗎?」
曾經跟他做過生日報買賣的老闆說道:「喲,老客戶呀,能能能,我們圖文設計公司不能做錦旗那還開它幹什麼?」
王憶問道:「都能做什麼樣的錦旗?能不能儘快做一個類似手工編織出來的那種錦旗?不要印刷的,得有質感和編織感。」
老闆打開電腦給他看圖片:「是這種?所有的字都是絲線編織的,很有質感不過很貴。」
王憶說道:「就是這種,你給我搞一個,上面的字按照這個來。」
他把準備的紙放下,上面已經列好了格式、寫好了內容。
老闆看後樂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沒什麼,你照著這個做就行了,最快什麼時候能拿?多少錢?」王憶打斷他的話。
老闆說道:「最快是明天下午吧……」
「我加錢,要更快!」王憶問。
「那我們加個班,怎麼著你也得明早來拿,總不能半夜來拿吧?」老闆猶豫了一下還是屈服於金錢的力量。
我不想加班,可他給的太多了。
王憶點頭答應。
普通錦旗是五十到一百,高檔點的兩三百,王憶要的這種就是最高檔的,連同加急費一共要600。
老闆說給他一個老客戶價格。
王憶掏出手機付定金,這兩天他把手機扔在出租屋沒有帶去82年,所以收到了幾條來電顯示和十幾條簡訊。
來電顯示有鍾世平和一個陌生號,鍾世平打了一遍,那陌生號打了6遍——從定位來看它來自湖建閩東,王憶對這地方毫無印象便沒去管。
簡訊中數量最多的是度小坑金融發來的:經審核,您預審批額度已於近日98000元調整為168000元,只限今日,點工單XX激活,退回T。
這信息一天兩條,上午下午都有,除了舔狗和騙子,王憶想不到還有誰這樣給人發信息。
其他也是廣告信息為主,有用的是快遞信息和袁輝、鍾世平各給他發的一條信息。
袁輝信息是:老弟一路可順利?兄甚掛念。
鍾世平信息是:回來聯繫老哥,給你介紹一單生意。
王憶疑惑,鍾世平能給自己介紹什麼生意?
帶著這個疑惑他回到出租屋,把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鍾世平的聲音在話筒中響起:「哈哈,行行行,謝謝、謝謝,黃總你們慢走——行行行,您放心好了,我一旦再搞到野生黃魚一定給你電話、一定一定!慢走,一路順風!」
王憶皺起眉頭。
那邊在應付客戶呢?
客戶顯然正在離開,鍾世平隨後說道:「王老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你這是從外地回來了?」
王憶想了想說道:「還沒有回翁洲,剛剛從南海那邊上來,這是看到你的簡訊了問問你有什麼生意。」
鍾世平說道:「原來如此,那個是這麼回事,你不是給我搗鼓了不少老物件嗎?我這邊有個朋友正準備去短視頻平台搏一把,她想走懷舊和農村生活的路線、圍繞七八十年代來打造主題……」
「他需要一些老物件?」王憶問。
鍾世平說道:「對,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王憶對此挺失望的。
這種生意能賺幾個錢?
但他是走山人,理論上這種買賣應當接手。
於是他想了想說道:「行,那你把他微信推給我吧,我收到老物件給他拍照片看看,他要是感興趣、覺得價格也合適就合作一下。」
鍾世平笑道:「推微信不用急,你什麼時候回翁洲?回來到老哥這裡來吃飯,到時候我把這朋友叫來大家認識認識,這樣以後你們合作起來也方便。」
這件事說定,王憶躺在床上歇了起來。
他又想起跟邱大年的聯繫,便打開QQ看了看。
邱大年果然回信了,他這次發來的全是語音,王憶放開聽了聽:
「什麼吃叫花子?」
「噢,這個破手機,我當時說的是『請你吃叫花童子雞』,是叫花童子雞不是叫花子,不過我用的語音轉文字,結果轉錯了!」
「你真要找助理?哈哈哈那你怎麼找我啊?」
「我給你打電話了,打了好幾遍沒人接啊,怎麼回事?」
王憶想起未接來電中那個湖建閩東的號碼,趕緊撥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邱大年的聲音傳過來:「我草兄弟,你是不是被傳銷控制了?你被控制了你趕緊咳嗽一聲,立馬發定位我給你報警!」
聲音很熟悉。
還是那個鐵憨憨。
正在醞釀感情猶豫第一句該怎麼引發雙方共情的王憶直接被他這句話給帶到了溝里:「你那可愛的小腦袋瓜里都藏了些什麼東西?怎麼把我跟傳銷聯想在一起?」
邱大年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你說你那啥找助理?是不是找我當助理?」
「對啊。」
「去你那裡工作?」
「對啊。」
「工資恐怕不低吧?」
「這個你放心,我還能虧待你?至少給你現在工資翻倍!」
「要不你給我發個定位吧。」邱大年猶豫的說道,「你可能沒有意識到,你真的陷入傳銷了!而且我敢說你現在被控制住了,所以我前幾天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到,是不是手機也被人控制了?」
王憶無語。
然後他仔細想了想自己的情況。
好像還真跟陷入傳銷要拉身邊朋友下水一樣……
他不為自己辯解,直接問:「獸獸,你現在在哪裡工作?你能不能給我個具體地址?」
獸獸是邱大年的綽號,源自年獸。
這種綽號其實挺尷尬的,跟信雅達不沾邊,但他們上小學那會流行起外號,各種生硬外號都能出的來。
當然王憶外號不生硬。
不對,他想了想自己是沒有外號的!
邱大年問道:「你不會是要來找我吧——哎,等等,你記一下我地址,我在湖建閩東福寧縣的玉龍騰酒店,你到了酒店找後勤隨便報我名字,他們都認識我。」
王憶疑惑的看向手機。
這麼吊的嗎?
這還是他記憶中沒大有出息的邱大年嗎?
可惜開的是電話不是視頻,否則他想看看如今邱大年的氣度風範。
然後他又想起一件事:「哎不對呀,獸獸,你不是在錢塘城嗎?上次你還QQ跟我說去錢塘城請我吃叫花子。」
「是叫花童子雞。」邱大年哈哈笑,「我家在錢塘城,現在是在福寧縣這邊工作——朋友在酒店幹個經理,讓我過來幫忙。」
王憶心裡頓時打鼓。
我草這兄弟現在好像混的挺好,自己剛才是不是飄了,竟然敢說給人家開雙倍工資來挖人?
兩人沒閒聊太多。
寒暄了一番後互相掛掉電話,王憶琢磨了一下,然後回到82年踏踏實實的上床睡覺。
這周末的工作計劃做出來了!
他明天先去找陳谷,然後回到22年去找邱大年——要想讓人辭職來給自己當助理,他無論如何也得上門去找人,不可能一個電話就把人給喊過來。
這就是他剛才沒有解釋自己不是在搞傳銷的原因,他感覺邱大年真懷疑自己的工作了,所以還是當面見一下人更合適。
再一個是為了桃園三結義酒罈。
他幾次都是周末帶上古董文物回翁洲見袁輝,袁輝不可能聯想到他能穿越時空,可是總會生出一些疑惑。
所以王憶這次要讓袁輝去外地找自己。
而閩東福寧縣是個合適的地方。
福寧縣這地方他不了解,可閩東他知道,他曾經看過一部介紹閩東的宣傳片,知道閩東靠海有山,海上和山里至今都有人家。
那裡也有類似福海外島的地方,宣傳片上介紹過一些村落就散布在島上,如今村里年輕人已經離去,只剩下老人在近乎自給自足的生活著,如果說在那裡收到了古董文物絕不會有人質疑。
周末工作計劃完成,王憶睡得很踏實。
第二天他早早起床,然後去找滬都外貿商品交易市場。
陳谷就職的地方名為交易市場並非是後來尋常意義上的市場,而是一家外貿單位,也是一家正經的國企。
王憶找招待所前台問清楚了路線,然後回22年找圖文設計公司拿走錦旗挎上個包出門。
他習慣早起了,這會的滬都街道上行人不多,倒是汽車和自行車不少,叮叮噹噹的自行車鈴聲不斷響起。
街道兩旁有梧桐樹,樹木長出葉子,在晨風中微微搖曳,如同蟬翼。
此時太陽初升,晨曦溫和。
弄堂小巷裡有老人出來曬太陽,更多的是在空闊地帶打太極拳、練太極劍,也有穿著戲服般緊身衣的大媽在舞動大紅的扇子。
這時候王憶才知道,原來廣場舞在82年就出現了。
街道上瀰漫著早餐的香氣,國營飯店大門敞開,街頭上有一個個小攤撐開,有火爐熬著粥、有保溫桶裝了豆漿豆腐花,也有生煎、小籠包、小餛飩和蒸餃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