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們紛紛點頭:「該讓年輕人去看看好日子啥樣,不能整天圈在咱這一畝三分地上。」
王向紅又摳了摳腳,不置可否。
內心顯然還是不情願。
王憶給他加了把火:「支書,咱隊裡青年走出去也是生產隊宣傳發展的需要,得讓其他生產隊的人看看咱小伙子、漢子們的精神狀態。」
「對對,這幾天燈下聊,有人就說水花島的在外面傳風言風語,說咱島上窮,家家戶戶吃不起糧食了,餓的臉都是綠的。」大膽說道。
「這他娘不是放屁嗎?」老爺子們憤憤不平的罵。
王憶說:「看這種電影的多數是小伙姑娘,咱得去展示咱王家年輕人的風采……」
「那你帶隊去!」王向紅突然說。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反正突然就是眼睛一亮改了態度。
王憶愣住了。
我帶隊去?
帶隊去幹嘛?
我之所以給這些人求情看電影其實是為了明晚把他們都支開然後回22年一趟,結果你讓我帶隊?
那我今晚這不是外科醫生切開了大腸頭——找事!
而大膽、王東喜等人則大喜過望,他們不等王憶回答先去搶著接話:
「那肯定、那肯定,王老師肯定得去嘛。」
「王老師早就想看電影了,吭?」
「王老師不帶隊誰能帶隊?我們明晚就是他隊伍裡頭的戰士!」
就這樣,王憶沒發言,他們七嘴八舌確定了這件事……
王憶沒辦法了。
算了,今晚先回22年一趟吧。
他從祠堂前回去,直接關了門市部的門說要回去學習:「明天去看電影我晚上就沒時間學習了,所以今晚上誰也別打擾我,只要誰打擾我了,那我明天就不去看電影了!」
本來正因為明天可以去電影而欣喜若狂的青年們頓時點頭如搗蒜:「行行行,絕對不打擾你。」
「王老師真熱愛學習啊,難怪能成為大學生。」
「要不然支書這麼聽他的話?支書把王老師當咱隊的接班人來培養了。」
等眾人離開,王憶又安排大迷糊看門,他開鎖進入時空屋,開著自卸三輪奔馳向高新區的公司。
酒瓶子都被他搗鼓在車廂里了,這樣能省點事,再把老報紙拎上去就行了。
王憶提前打了電話,邱大年和墩子等在路邊,他到的時候聽見兩人在嚷嚷:
「黑絲有啥好看的?大晚上的什麼都看不清,那肉絲多美呀,看起來口感就好。」
「口感好?我尼瑪年總你吃人肉呢?黑絲好,黑絲神秘,男人需要神秘。」
「不樂意跟你說,你啥都不懂,那亮光肉絲是有口感的……」
「咋了,別比比賴賴裝神秘,好像你吃過襪子似的。」
王憶在旁邊聽的一個勁搖頭。
他搖頭往四周看,黑絲妹子和肉絲妹子在哪裡呢?
街道上冷冷清清,他只好摁響喇叭提醒正在爭吵的哥倆。
自卸三輪不愧是工地霸王,喇叭聲『哇哇』的,震得兩人一蹦噠。
墩子怒了:「咋了,我倆站路邊還礙你——愛你麼麼噠,老闆來了?老闆你咋開了個時風三輪?」
王憶沒好氣的說道:「你們也不看我車子上拉了多少貨,我不用三輪我怎麼弄?咱的坦克還沒有提出來。」
「明天就能提車,車下午已經到了,但人家車管所下班了,辦不了臨牌。」墩子解釋道。
王憶說:「是嗎?行,以後咱公司就有車了。來來來,趕緊卸貨,你倆不幹活在這裡瞎叨叨什麼?」
邱大年訕笑道:「就是剛才看見倆挺好的妹子進大樓了,我倆聊了幾句。不說了,開工、開工。」
他們用塑料箱將酒瓶子搗鼓進去,王憶還拎了好些報紙。
忙活完了邱大年躺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粗氣:「我我不行了,我草,我心臟跳的好快,我胸口有點疼……」
墩子擦了把汗說:「以後體力活還是我來吧,你看你腎虛樣子。」
邱大年努力站起來,滿臉的悲憤和委屈:「我也不想啊……」
王憶安慰他:「明白,都明白,誰又想要腎虛呢?」
「不是,」邱大年趕緊解釋,「老闆你這話!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想攤上這樣一具……」
「明白,真明白,誰又想攤上一具腎虛的軀殼呢?」王憶繼續安慰他,「沒事,我給你特批一千塊的強身健體基金,你可以買枸杞、羊鞭之類的補一補身子。」
「另外今晚的體力活用不著你,我和墩子來收拾酒瓶就行,你給我清點一下這批人民幣。」
第一版人民幣!
他把這些人民幣都帶出來了,前前後後除了第一批的第一版人民幣被賣掉了,其他的都積攢起來,總共是一百四十二張。
可不少了!
能帶出來的總共是一百一十二張,其中有三十張不能帶到22年,顯然這一部分並沒有被毀掉,後來被人收藏起來或者如今被放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
能帶出112張,王憶已經心滿意足。
他很擔心這些鈔票一直被隊長岳父家裡儲存著,比如他們放在哪裡忘記了一直放了幾十年導致沒能銷毀。
這樣的話他可就一張帶不出來!
現在來看應當是這部分錢後來還是有識貨人買走了,當然只買走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毀掉了。
不過他擁有的第一套人民幣遠遠不能湊出一個全套,這一版人民幣太複雜了,全套共有12種面值、62個版別,總面值為17.655萬元!
讓他感到欣喜若狂的是!
第一版人民幣有十二張最為珍貴,收藏圈稱之為十二珍品,分別是:
伍圓的「水牛圖」,貳拾圓的「打場圖」,伍佰圓的「瞻德城」,壹仟圓的「牧馬圖」、「帆船圖」,伍仟圓的「牧羊圖」、「蒙古包」、「渭河橋」,壹萬圓的「駱駝隊」、「牧馬圖」,伍萬圓的「新華門」、「收割機」。
十二珍品中王憶手裡有二十八張,品類是十種,只有伍圓的「水牛圖」、貳拾圓的「打場圖」這兩張沒有。
偏偏這兩張價值相對是最小的,要知道十二珍品中還有四張被稱為絕品四珍,那就是壹萬圓的「牧馬圖」、伍仟圓的「蒙古包」、伍佰圓的「瞻德城」和壹萬圓的「駱駝隊」。
這四張王憶全有!
其中伍佰元的「瞻德城」只有一張,而壹萬圓的「牧馬圖」和「駱駝隊」他一樣有兩張一樣有三張。
另外是伍萬元的「新華門」和「收割機」,這個他一樣有五張,總共有十張。
從這些鈔票中王憶分析出來,當年隊長岳父家裡存下這些錢的時候是優先存儲了大額幣。
恰好現在第一版人民幣中罕見的都是大額幣!
當然最罕見的是絕品四珍之首的牧馬圖,他在收藏網上搜了一下,這錢是價值最高的一枚,最近一次有人出價為150萬!
而全套的第一版人民幣呢?這價格沒有定數,他看最低的有人說是280萬,最高的則是600萬。
不管怎麼說,第一版人民幣全套價值是個幾百萬,而他現在即使沒有全套的第一版人民幣,卻因為擁有的數量多,以數量壓制質量依然是大幾百萬的當代價值!
他把這些錢和一個第一版人民幣的收藏夾一起交給邱大年,讓邱大年今晚把錢幣按照收藏夾內顯示的次序進行填裝。
為了保護錢幣,他讓邱大年戴上一次性手套用鑷子小心翼翼的進行工作。
第一版人民幣必須要保護好。
這是大額財富!
屋子裡三個男人沉默下來。
一個在清點第一版人民幣,兩個在安置酒瓶子。
沒人說話。
只有酒瓶子偶爾碰到桌面發出點聲音。
然後王憶叮囑了一下:「小心點,別把這些酒瓶子給磕壞了。」
墩子茫然的問:「老闆,我知道我不該多嘴,可是我真的好奇,你收了這麼些老酒瓶子幹什麼?」
王憶說道:「我要往裡添加上老酒,然後擺放在咱公司里當裝飾品。」
這是他跟鍾世平學的。
從年限來說,在場的酒瓶最年輕的也得有四十歲,最年長的不好說,他對白酒研究的不夠深,僅僅從酒瓶和商標紙看不出它們具體年限。
但只要裝上酒水,那肯定能用來裝逼。
他也只是想裝逼而已,並不打算出售這些酒瓶,所以裡面即使裝上酒水不怕惹上官司。
唯一問題是得小心點,一旦讓人看透他玩的是舊瓶裝新酒的把戲怕是會成為笑柄。
第一版人民幣收好,酒瓶子安置完畢,王憶帶上人民幣收藏夾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他把報紙推給邱大年,說:「我之前讓你們了解一下生日報的買賣,現在報紙送到了,保存的都很好,你們注意一點別弄髒了,然後去各大網商平台申請個店鋪,咱開始做生日報買賣。」
生日報這東西沒什麼大的賺頭。
可是王憶手裡報紙多且便於尋找,這樣做生日報的買賣就有一個細水長流的好處。
只要這買賣做起來,那他一個月也能賺一些補貼錢:補貼公司房租水電費、補貼給邱大年兩人開工資等等。
這事他沒精力管,就讓兩人來負責:「生日報是小生意,但也能賺一些錢,你倆多去孔夫子啊淘寶啊這些平台了解一下,然後好好定價,多關心著點生意,你們倆有抽成,賣出生日報一人有十個點的提成。」
一聽這話兩人大喜。
墩子心直口快的問:「老闆,賣出去這些舊報紙我倆還給提成?當獎金來發嗎?」
王憶說道:「獎金是獎金,提成是提成,都是定期給你們發放。」
「另外你們兩個記住了,屬於你們的業務,你們要多忙活。不屬於你們的業務,比如年總幫我收拾的第一版人民幣還有墩子你負責保養的老酒瓶,那這些你們絕對不要對外提,要保密!」
墩子拍胸膛:「我嘴巴最緊了。」
「快拉倒吧,你睡覺說夢話把你的長短粗細都說出來了,還嘴巴緊呢。」邱大年笑話他。
王憶給邱大年使了個眼色:「我找你給我幫忙,就是因為你靠得住,年總,你可得給我支棱起來,必須靠得住!」
邱大年鄭重點頭:「老闆你放心,我有數!」
他其實很感激王憶拉自己一把,所以總是告誡自己幹活要有數,這也是他自從入職就稱呼王憶為『老闆』而不叫他外號了的原因。
最近他一直看歷史看哲學,然後看到過一個故事:
朱元璋坐天下稱帝後以前老家的窮鄉親來找他,這些人為了拉近距離張嘴閉嘴就叫朱元璋的小名外號,結果朱元璋草草應付他們後全塞回老家窮鄉僻壤繼續種地了。
要有上下等級意識,這是他給自己的告誡。
要有B數,這是他給墩子的告誡。
不過王憶給他們的條件著實夠好了,賣生日報有提成,這點兩人最心動。
於是王憶一走,邱大年和墩子又忙活起來。
邱大年忙著去了解行情,墩子忙著整理報紙拍照登記。
王憶離開後回到了時空屋,他放了柜子掛了乾燥包專門放收藏品,人民幣收藏夾就要放在這裡面。
放進去之前他又把第一套人民幣給清點了一下。
這第一版人民幣空缺的不少,特別是小額券空缺的更多。
看樣子他即使能找到小額券那也頂多能湊一套了,要湊第二套缺的太多了,還好四珍品沒缺,否則即使在82年一樣難以找到這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