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征南平靜的說:「對付狗不用毒針,民間哪有瞬間見效的毒?而不能瞬間放倒狗那就有被狗示警的風險。」
「所以都是用麻醉針,起效快,兩三秒鐘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昏迷了。而且麻醉藥多好搞,醫院有麻醉劑,花點錢能買到、用點手段能偷到。」
「而且,」他看了王憶一眼,「狗肉很好吃,毒死的狗沒法吃,麻翻的狗帶走可以吃肉。」
王憶大怒:「吃他媽,我一定要報仇!」
王向紅這邊搜了搜兩人的身。
孫征南指向桌子。
桌子上是一件現在FH縣還很少見的格子衫,扒拉開濕漉漉的格子衫裡面有一把匕首、一把手弩、一把斧頭還有一把五四手槍和一把獵槍,鋸斷管的短管獵槍!
見此屋子裡響起一陣罵聲:「他嗎的!」
大膽立馬說:「咱抓的那個人和這倆人是一夥的,都是一樣的獵槍!」
王向紅皺起眉頭說:「要是這樣的話,這些人沖王老師來的,而且跟水花島有關——那就是劉大彪回來了!」
大膽說道:「對,肯定是劉大彪回來要給劉大虎報仇,他是亡命徒,一直跟亡命徒勾結在一起,這些人肯定是他從外地帶回來的亡命徒!」
王向紅果斷說道:「把三個人分開,今晚先把他們嘴巴給撬開,看看劉大彪想怎麼著!」
「還能怎麼著?他想要王老師的命!」大膽激動的說,「馬勒個巴子,你看他找人跟蹤王老師想暗害他又想上來殺王老師的狗,他媽的,這劉大彪是想死啊!咱先下手去弄他!」
王憶沉著的思考,然後說道:「不對,大膽,劉大彪或許只是要給我個教訓。」
「你看,咱逮住的那個青年有槍沒有打我黑槍,這兩人也是趁我不在家對付我的老黃,這不是想弄死我。」
大膽氣沖沖的問:「王老師你怎麼回事,你還給他說好話呢?」
王憶無語了:「他要對付我了我怎麼會給他說好話?我是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咱們不能兩眼一抹黑亂來!」
王向紅甩甩手:「別嚷嚷,王老師說的是對的,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不管劉大彪想幹嘛,他敢沖咱汪汪叫就要撕了他的嘴!他敢沖咱生產隊伸爪子就必須剁掉他爪子!」
「對!」眾人異口同聲的說。
王憶也點頭。
這個人是個麻煩!
之前只是把他違法犯紀的哥哥送去派出所就要被他報復,那如今又抓了他三個人,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雙方仇恨更大了!
王向紅主持著要去審訊三個人。
這三人都帶著槍,絕對是亡命之徒。
他希望能從三人嘴裡突擊出來一點重案信息,到時候連人帶案子一起交給公安局,等於直接斬斷劉大彪的一條爪子!
大膽帶人去審訊抓來的青年,他將青年踢翻在地抽出塞嘴裡的臭襪子讓對方先喘口氣。
青年要吐了。
乾嘔。
大膽看了看手裡的襪子很不高興:「他媽的,他吐過了,我襪子被弄髒了,真噁心!」
「他吐哪裡去了?沒看他吐出來啊?」
「是不是又、又吞回去了?被襪子給憋回去了?」
青年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
讓我死吧!
為什麼讓我受這麼多折磨?!
大隊委里吵吵鬧鬧,校舍和聽濤居安安靜靜。
王憶很感激孫征南,他向孫征南道謝,聽到兩人肚子裡有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樣他自然知道兩人沒吃晚飯,說道:「你們稍等,我給你們弄點夜宵。」
徐橫說道:「那你不用急,我們可以慢慢等。」
孫征南又瞪了他一眼,客氣的說:「王老師,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我引發的,我幫你是應該的……」
「搶劫殺人犯那事跟咱倆都有點關係,今天的事跟你沒一點關係,是你仗義出手幫我、幫了生產隊很大的忙。」王憶直接打斷他的話,「所以你不要客氣,我沒法表示感激之情,只能先請你們吃個飯。」
「對了,喝酒嗎?」
徐橫高興的說:「還有酒啊?」
孫征南無奈的看向他說道:「你怎麼那麼多話呀?」
徐橫也露出無奈之情:「副班長,我現在不喝酒睡不好!」
王憶說道:「我這裡還真有兩瓶不錯的酒,你們這樣,大迷糊,你領他們去大灶給撐開桌子,待會一起吃點夜宵。」
他臥室里有一箱子牛欄山三牛,直接拿了兩瓶又拿了一根鹽水火腿、一包醬牛肉和一包扒雞。
這會是凌晨了,寒氣很重,怎麼著也得吃點熱乎的,他又拿了五包方便麵。
他端著三個盤子過去,說道:「太晚了,這會炒菜不好辦,你倆湊活點,吃點涼菜……」
「我草,老師同志,你這裡是實現發達社會主義了啊?」徐橫幫他來端盤子,打眼一看忍不住驚呼一聲。
孫征南也很餓了,看見整隻的扒雞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肚子裡咕嚕咕嚕響的更厲害。
王憶說道:「都是天南海北的大學同學給郵寄過來的,他們覺得我在農村苦,所以在物質上幫扶我一把。」
「來,你們吃,大迷糊你給兩個哥哥倒酒。」
大迷糊順手撈了一塊醬牛肉塞嘴裡:「好。」
王憶在小鐵鍋里倒水燒水煮麵,順便把塑膠袋全給燒掉了。
夜幕陰沉,一陣海風颳過有細雨朦朧落下。
聽濤居和大灶里的燈都亮了。
昏黃的燈光下,被風吹而斜斜落下的雨絲如淡薄的銀針,鍋里水燒開有熱氣瀰漫蒸騰,好些把銀針給熔煉了。
熱水滾花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有這股溫熱的聲音加持,海風和海浪聲都變得有了些生活氣息。
吧嗒吧嗒的聲音響起,老黃踩著石頭地面走過來。
王憶見此把剩下一個麵餅趕緊塞給老黃,摟著它腦袋鬆了口氣:「沒事沒事,你沒事。」
老黃叼住麵餅狗臉懵逼而驚喜。
我好像睡了一覺,然後醒過來主人就回來了而且還給我好吃的?
狗生又巔峰了!
王憶本來很擔心麻醉針對它身體的影響,畢竟它一肚子狗崽子,但看它精神狀態還挺好,吃著麵餅咔嚓咔嚓響,很有勁。
這樣來看麻醉針對它影響不大。
可能狗命很硬。
料包進鍋里,這樣冒起的熱氣就帶上了香味,王東峰從大隊委門口探頭出來張望,王憶喊:「待會過來吃麵!」
王東峰立馬高興的縮回腦袋。
王憶先把這一鍋泡麵給三人送過去,這會孫征南和徐橫已經狼吞虎咽上了。
孫征南沒怎么喝酒,徐橫一杯一杯的往下灌,黑臉膛變得透亮了!
泡麵是紅燒牛肉,香味十足。
徐橫抹了把嘴吃驚的說:「王老師你是教啥的?教廚藝的啊?你這裡菜好吃這個面也香,太香了,我說實在話還沒有吃過這麼香的面——哦,方便麵?」
王憶說道:「對,方便麵,我往裡加了點配料和配菜,你們吃、你們吃,趕緊趁熱乎吃,少喝酒,晚上喝酒傷胃。」
徐橫一臉滿不在乎:「怕個蛋。」
他給孫征南舀了一碗,然後輪到自己抄起麵條吹一吹,稀里嘩啦往下扒拉。
那股豪邁之情讓王憶忍不住讚嘆。
這不比博人傳更熱血?
孫征南小口喝著湯,熱乎乎的麵湯入喉,醇香可口,滿心滿足、滿肚子暖和。
於是他微笑道:「王老師真是好廚藝,這湯真香呀。」
王憶說道:「你們喜歡吃的話明天早上就吃這個做早餐,配上荷包蛋更好吃。」
孫征南訕笑道:「這哪好意思?方便麵多珍貴的東西……」
王憶擺擺手:「孫同志,你千萬別跟我客氣了,你今晚可是幫我大忙,還救過我一命——對了,咱抓到搶劫殺人犯有獎金,你是二百塊,待會我拿給你。」
這個孫征南沒有再去客氣,但他仔細問了問怎麼給獎金。
王憶實話實說,抓一個人給五十,他就抓了一個,其他四個搶劫殺人犯是孫征南抓的,而那個小偷則沒有獎勵金。
三人吃的差不多了
王向紅皺著眉頭過來:「偷狗這兩個嘴巴很緊,咬死說是獵戶,看你這裡有條狗養的好想來偷狗。」
「那個青年好辦,大膽掏了他兩拳就全交代了,他叫虎逼刀,劉大彪手下,聽說劉大彪的大哥因為你進了看守所很不爽,想打你一頓給劉大彪出口氣。」
「他印證了這兩人的說法,兩人確實是獵戶,一個叫朴大壯、一個叫朴能猛,鮮族人,有吃狗肉的愛好,想過來偷狗肉。」
「不過我不信他們的話,他們確實是來準備偷東西的,我看著他們帶了一條木槓子和一個大袋子,這袋子裡是幾條木頭和四個小輪子,能拼成個木板車,也不知道他倆準備偷啥。」
王憶疑惑的問:「帶著一條木頭和一個木板車?」
「那他們是要偷一個大件,需要用木板車才能推動的大件!」
做出這個推斷,一樣東西進入他心頭:
祈和鍾!
島上值得偷的大件恐怕只有祈和鍾一樣吧?
劉大彪竟然知道祈和鐘的價值?他要偷走祈和鍾?!
想到這裡王憶臉色頓時不好看了。
虎逼刀等三人被捆綁關押起來,王憶下泡麵加麵條招呼眾人吃夜宵。
這會雨已經下大了,寒氣上來了,加上夜色也深了,一群人連看電影加來回趕路早餓的不行了,香噴噴的泡麵入碗裡頓時稀里呼嚕吃了起來。
王向紅沒要面但也沒有阻止民兵隊吃麵。
他叼起菸袋鍋沉聲說:「東陽,你回去把村里狗都放出來,吃完這頓都受點累,大膽你分兩隊接班守夜,分槍分子彈,劉大彪這人什麼都能做的出來,小心他今晚帶人回來鬧事。」
孫征南敬了個禮說:「那我和我戰友也陪一趟,我前半段我戰友後半段。」
徐橫說:「你先去睡,我這會喝了酒不困,前半段給我。」
孫征南沒跟他爭執,點點頭答應他的安排。
王憶說道:「那我給你們準備早飯,明天早上繼續吃麵條,加荷包蛋,管夠!」
現在門市部里不缺雞蛋,整個天涯島的雞蛋幾乎全被他網羅起來。
「這好。」大膽嘿嘿笑了起來。
今晚這個夜不好守。
他們吃完飯雨就下大了。
瓢潑大雨!
這樣王向紅心裡頭輕鬆一些。
這麼大的風雨劉大彪一般不會來找事,他們只是亡命之徒不是軍隊精銳,沒有頂風冒雨夜戰的本事。
事實上也是這樣,一晚上狂風呼嘯、雨水如注,海上情況惡劣,島上卻是安靜祥和。
這場雨下的很大,從夜裡一直下到了白天,上午的時候風小了一些可是雨不小。
王向紅和王憶挺鬱悶。
他們本來準備一大早就出船送人去派出所,現在又是風又是雨的他們的船不好出行。
這種情況下機動船的優勢出來了,一艘機動船開到了碼頭上,劉大彪帶人下船上天涯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