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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453.一條好漢(月底求月票哈)(1 / 2)

看著紙板上的字。

小老漢和紅牛這一伙人瞪眼了。

帶隊的治安員疑惑的問道:「有好煤炭嗎你,價格便宜我就買——這是什麼話?」

王憶吃驚的看向於文山。

人才啊!

於文山說道:「還能是什麼話啊?就是我想買點煤,可沒有購煤本啊我,所以只能來煤場找人碰碰運氣看看。」

「我知道現在煤緊張,直接問不好,於是我就找了個紙板寫了點字,然後剛才我給王老師看,我聽說他給生產隊和他們學校買煤,我尋思我就通過他買點,然後我倆正說著呢,他們突然出來就抓我!」

帶隊的治安員可不好糊弄。

他瞪了於文山一眼說:「你別給我瞎說,老實交代,你這牌子上的字怎麼寫的這麼亂七八糟?」

於文山茫然的說道:「政府,我咋寫的亂七八糟了?這話沒問題啊,就是我問人有沒有好煤炭,有的話便宜點我想買點。」

另一個治安員無奈的說道:「那伱這話怎麼寫的顛三倒四?」

於文山委屈的說道:「沒顛三倒四啊這些字,平日裡不都是這麼說話嗎?」

「誰這麼說話呀。」有人嘻嘻笑道。

也有人問道:「嘿,同志,你是不是來自孔孟之鄉的魯地?我姐夫就是魯地的,膠東半島那塊的,也是搖櫓捕魚的,他說話就是這樣,顛三倒四。」

於文山說道:「這哪裡顛三倒四了啊?這麼說話不對嗎?我們習慣了都,真的,習慣這麼說話了。」

王憶介紹道:「這確實是他們說話的習慣,這在文學上是一種語法,叫倒裝。」

紅牛被打的耳朵嗡嗡響一時沒聽清楚他的話,只聽了半截便悲憤的說:「對!他說話在裝!他在裝!他們自己人都說了,他在裝!」

一個治安員沒好氣的指著他說:「你別嚷嚷,人家王老師說的是倒裝,倒裝!這是一種文學上的修辭手法!」

於文山說道:「反正我沒有投機倒把,你們冤枉我了這是,再說你們抓我就沖我來,幹嘛又是指點王老師還撕扯他衣領子要打他?」

紅牛憤怒不甘但又惶恐,捂著腦袋上的傷口低下了頭。

鮮血往外嘀嗒,把他半邊臉和捂著傷口的手都給染紅了。

生產隊的社員怒視他也怒視其他幾人。

學生們更是氣的要上去繼續打人但被王祥雄領著人給摁住了。

其他隊裡的漁民甚至城裡一些單位的漁民同樣在怒視這些人——給王憶賣個好,讓王憶知道自己是跟他站在一起的。

現場氛圍緊張而尷尬。

尷尬的是煤場工人們,特別是起初帶隊來給工友出頭的那些班組長。

他們不知道工友們打的是王憶,要不然他們怎麼可能會來插手?

這時候別說什麼哥們義氣,哥們義氣能比得上哥們我官升一級或者臨時工轉為正式編制?

他們不敢得罪王憶,可是剛才已經把幫助工友們打人的話說出去了,話這東西說出去收不回來,於是他們只能儘量往人群後面挪,儘量不被人所注意。

後面煤場的場長也是主人過來了。

他急匆匆的帶著幾個手下過來問道:「怎麼回事?鄭科長,怎麼回事?」

鄭科長習慣性的摘下大檐帽捋了捋頭髮,嘀咕說:「怎麼回事?嗯,還能是怎麼回事,你手下的工人惹事了!」

他把場長拉出去。

於文山低聲問王憶:「王老師,你是你們縣裡的大名人?你剛才自我介紹後,我沒有認出你來,所以你猜出我不是你們本地人的,並不是因為我說話有那個什麼倒裝是吧?」

王憶說道:「還真不是,我真是因為你說話倒裝所以猜出你的籍貫。」

於文山疑惑的撓撓頭。

自己說話語序不對嗎?

從來沒有的事!

這邊又有人找他,熱情的說:「王老師,你別怕,煤場的工人不能欺負你,我們都給你做主!」

「就是!他們這些端鐵飯碗的平日裡瞧不起咱們莊戶人家就罷了,可不能讓他們欺負人,更不能欺負王老師!」

「王老師,我給我們黃主任打電話,我們黃土鄉隔著這邊不遠,你等著,我讓他趕緊過來……」

王憶趕忙去攔住這些激動的社員,說道:「同志們、同志們聽我說一句,這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天上有太陽,咱們身邊有黨組織。」

「煤場的人欺負不了咱們,你們別去麻煩其他人了,也不必把事情上綱上線。」

「這件事就是有人脾氣大,喜歡欺負人……」

「沒有,王老師你別誤會,這事是誤會,真是起了誤會!」小老漢惶恐的說。

他給先前動手的幾個人使眼色。

幾個人委曲求全的賠笑請罪。

王憶不跟他們對話。

今天的事他又沒錯,他平白挨了好幾拳、好幾腳,然後現在有人向他賠個笑臉這事就當沒發生?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不合適!

這事他不是非得懲戒誰,而是得要個說法!

他對幾個人說道:「行了,各位同志,你們也不用委屈自己向我道歉,沒必要,咱們頭頂就是藍天、腳下就是大地,是非曲直,自然有人來給咱們捋清楚。」

紅牛衝動的說道:「王老師,這事我不對,我不該直接沖你動手,但我他媽可沒有打你,反而是你打了我!」

「所以,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不至於得理不饒人,非得把事情鬧大吧?」

王憶一聽他這氣沖沖的話便笑了起來。

這是不服氣呢。

他輕蔑的說道:「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我就一句話,戰爭什麼時候開始你們說的算,但什麼時候結束,我說的算!」

氛圍又開始緊張起來。

場長跟鄭科長聊完了,進來沉聲說道:「幹什麼?你們這是幹什麼?怎麼又要打仗?」

他揮揮手說:「行了,大傢伙散了,該去開票的開票、該去工作的工作。」

「王老師,」他扭頭沖王憶露出笑容,「咱們去辦公室談談?我大概把這件事搞清楚了,我們的工人同志衝動了,對你犯了錯,我讓他們給你道歉。」

場長態度很誠懇。

王憶沒必要把矛盾引在他的身上,便和氣的說道:「場長同志客氣了,這次的事是小事,既然您已經把事情搞清楚了,那沒必要額外耗費時間力氣的去處理,你看著處理一下就行,我這邊沒有意見。」

他回應時候的態度也很誠懇。

人家場長沒打他,也沒有包庇誰,他得拿出該有的態度來。

場長熱情的招呼說:「好,王老師既然信任我,那我會把這件事給做個公正處理。」

他看了眼參與打架的幾個人,嘆了口氣說:「都先去衛生室包紮一下吧,先不用來上班了,等候一下咱們場子的處理。」

幾個人包括紅牛和小老頭在內都急眼了:「場長,我們是給咱們煤場抓投機倒把犯呀……」

「憑什麼不讓我們上班了?我們也是為了場子著想……」

場長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有人上來趕緊把他們拉走。

這幾個人沒有腦子。

他的處理方法已經是最好的了,只是暫時不用來上班又不是開除,但也有開除處理的意思,這點可以先穩住王憶一方。

打架鬥毆在這年頭不是大事,所以他只要給個處理態度,對方一般不會揪著不放。

這樣煤場可以進行冷處理這件事,後面等到雙方和好了,再把工人叫回來上班就行。

其實場長的身份是個和稀泥的,過來把雙方關係給糊裡糊塗處理一下,各自給個台階、給人家一點補償讓人家滿意,這事就算過去了。

於是場長招呼王憶去談好處,說:「走,王老師,咱們還是去辦公室聊聊吧。」

王憶苦笑道:「場長同志,我真不是不給你面子,我們生產隊是過來買煤的,學生們還要在外面掃地收拾煤渣煤灰土啥的,真挺忙的。」

「您的公正名聲,我早就有所耳聞,所以您既然說了會處理這件事,那我沒有任何意見,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我繼續領煤好了。」

這時候其他人已經回去排隊了,甚至排隊的時候又起了一些衝突——

剛才他們都跑來看熱鬧,回去後這隊列就亂了。

先回去的占據前面,可之前排隊在前面的人不願意,他們還想恢復之前的排隊序列。

就這樣隊列里又嚷嚷起來。

場長暗暗罵娘。

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真是按下葫蘆浮起瓢啊!

王憶既然把話說滿了,他便不再客氣,而是要去看看排隊的事。

然後他跟王憶說了一聲,又讓一個小幹部負責安排王憶這邊的工作,他自己則飛快的奔赴隊伍前線進行調節。

小幹部直接要走王憶帶來的煤票,在上面寫了數字蓋了個紅章,讓王祥雄領著社員去挖煤稱重然後進行裝車。

他對王憶說:「王老師,你別讓學生在外面掃地了,這樣,正好我們煤場的清潔工同志最近感冒沒來,你看這地面亂糟糟的,煤渣子、煤灰撒的到處都是。」

「所以你發動學生們給我們把地面都清掃一下吧,掃起來的煤灰煤土的都歸你們所有。」

這是個肥差了。

算是煤場對王憶的投桃報李。

煤場裡面煤山是黑的、地面是黑的、建築的外牆也是黑的,到處都是煤渣煤土。

這種情況下將煤場地面掃一遍能收拾出不少煤來,連同泥土一起,說是掃出個幾噸來不誇張!

小幹部的安排肯定是場長的意思,他們是跟王憶示好。

王憶接下了人家的情誼,道謝之後讓社員們去挖煤、讓學生們開始收拾地面。

他給學生們分配了工作,期間於文山一直跟在他身邊。

王憶給他使了個眼色問道:「你還跟著我幹嘛?怎麼不趕緊離開?人家擺明盯著你了!」

於文山向他笑道:「你幫我忙了,我們齊魯男兒最講究知恩圖報,我也得幫你一把!」

王憶問道:「你小子是不是還想給我推銷煤呢?」

於文山正色說道:「王老師,我們的煤真的好,這不是投機倒把,是我們社隊企業現在出煤,你們生產隊還有學校對煤的需求量大吧?」

「你剛才真是幫我大忙,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好人、好同志,那我盡最大權力給你個好條件。」

「一樣標準的煤,你們要是從我們煤場買,那一噸就要24!對,就要24!」

一噸便宜十元。

這便宜很多了!

王憶打聽過了,外島煤炭就是在80年也沒有便宜到24元的價錢,倒是內地煤炭出產價在80年是個24元、25元這種水平。

可從內地運煤到島上需要運費,所以海福縣的煤礦、糧食都要比內地標準價定的更高一些。

說實話,王憶真對這個價格動心了。

一噸煤炭便宜十元呢!

他對於文山說道:「你真能做主?這個價格你能做主?」

於文山爽快的說:「我能!」

王憶說道:「行,不過我們需要的量挺大的,都是這個價格麼?」

於文山笑道:「對,都是這個價格,你們量大沒問題,別是倒賣就行了——這倒賣煤炭可是真的投機倒把了!」

王憶說道:「我們不賣,但我們社隊企業搞了個磚窯廠,以後常年需要煤炭,如果你定24元一噸的價格,那我們磚窯廠以後用煤,都是從你們煤場買!」

於文山說道:「好呀,沒問題,我話說這裡了,咱們可以簽合同,我們以一噸居民用煤炭24元的價格出售給你們磚窯廠!」

「運費怎麼算?」王憶又問道。

於文山說道:「你們找運輸船,然後我們出運費,這沒關係,我們煤場出運費!」

王憶一聽,這合作可以。

這是天上掉餡餅了!

他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試探的問道:「一噸居民用可燃煤賣24元,這樣你們還有利潤嗎?」

如果於文山說他們要學雷同志做好事,那王憶肯定讓他趕緊滾犢子。

還好於文山笑道:「煤礦利潤挺大的,我們生產隊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在今年承包了一座煤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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