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老樓整體是東西走向,總體六層,每層之間都有連廊。
佛海縣跟海福縣一樣,都是一座大島,不過佛海縣的面積還要更大,島嶼上有山地,老警務居民樓就是建在一座山地上。
兩座老樓依山而居,南邊地勢相對高一些,北邊地勢矮一些。
這樣樓房北邊也就是背陰面的低處土地被打造成了一片片的小花園。
毫無疑問,這是個騷操作。
本來背陰面地勢就矮,老樓六層又比較高,導致不算寬闊的小花園常年難見陽光。
最終花園裡的花草慢慢枯萎,這地方成了各家各戶的自建倉庫地:
在花園裡搭建起個小木屋、小棚屋,那就是一個倉庫了,平日裡可以放點雜物、廢物。
孫林就把地下室在廢棄花園裡的開門設置在一座小鐵皮屋裡。
這會鐵皮屋虛掩著,打開后里面倒著三個漢子。
王憶沒問哪個是孫林,上去掏出防狼電棍衝著他們仨的褲襠挨個電了上去。
三個人先後在昏迷中抖動了一下。
先後濕了褲襠。
被電的大小便失禁了……
徐橫看的一個勁往後退。
狠!
要說狠還是校長更狠!
以他對人體結構和功能的半專業眼光來看,這仨人下半身以後能撒尿就算不錯了。
至於干點別的?
幹不了啦!
他不知道王憶為什麼這麼痛恨孫林,只是以為王憶在給自己出頭。
這把他弄的挺感動的。
校長是真的講義氣!
王憶過了把癮領著他跑路,路上他問道:「校長,他們房子裡是怎麼失火的?怎麼會起那麼大的煙霧?」
面對他狐疑的眼神,王憶嚴肅的說道:「我會特異功能——誰都別說!」
「我的特異功能就是隔空點火,剛才我找地方藏起來發功把他家房子給點了!」
徐橫心裡的狐疑變成了懵逼。
這話我該不該信啊?
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能信,可他的本能又告訴他:事實勝於雄辯,本來安好的房間真突然起火了,沒法解釋!
面對他二愣子一般的樣子,王憶哈哈大笑:「你還真信啊?」
「要相信科學!」
徐橫說道:「我也想相信科學,可這場火災……」
王憶說道:「多簡單的事,我找人進去放的火。剛才我就是去找人了,找了佛海這邊一個賊王。」
「他安排了手下的人過來放火,我陪著他聊了幾句,後面看到起煙霧了知道他手下已經得手了,就趕緊過來找你。」
「否則你以為我怎麼知道孫林幹了拐賣婦女的人販子勾當?就是他跟我說的。」
「他很看不過這種事,但他跟治安系統扯不上關係,就找我來給他幫忙。」
徐橫恍然的點點頭:「這樣啊,難怪,其實伱要是早說你讓我去放火也行啊。」
「只要能靠近他家大門,我能打的開他家門鎖,進去放一把火還不簡單?」
王憶聽後大怒:「那你不早說?」
徐橫很委屈:「那你不早問?」
王憶沖他翻白眼:「我早問你早說,可我也不敢讓你去干放火的勾當。這老樓里人太多,讓人抓到你痕跡怎麼辦?」
「放火要牢底坐穿的!你剛找到媳婦兒剛迎來人生美好時光,我可不能讓你冒險!」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
王憶最終選擇自己通過時空門去放火逼孫林等人出來這一策略,就是為了儘量減少徐橫暴露的可能。
徐橫清楚他的心思,便很誠摯的拍了拍他肩膀說:「校長,你一輩子都是我校長。」
王憶說道:「那還能怎麼滴?難道你還想跳槽去別的學校?你也不瞅瞅你的水平,你去別的學校那不是誤人子弟嗎?」
徐橫氣的呀!
好不容易動了感情,結果讓王憶這一頓嘲諷給他整的要跳腳了。
不過他知道王憶故意轉移話題。
因為兩個大老爺們之間推心置腹,矯情!
他們回到倉庫,徐橫的開鎖本事終於派上用武之地。
鐵箱子是密碼鎖。
他用發卡、鐵條、小刀、魚線等多種工具對著鐵箱子一頓舞舞喳喳。
最後王憶一槍打在鎖上說道:「這不就行了嗎?廢那麼些事幹什麼?」
徐橫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孫林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個密碼鎖箱子,他也沒見過這種玩意兒,所以根本開不了!
他會開的是中國傳統鐵鎖,因為當時在部隊學習開鎖的時候,他們的師傅是部隊從監獄請來的一位老賊,這老賊就只會開傳統鐵鎖。
密碼鎖這是西洋舶來品,而他們有講究:中國賊不開外國鎖。
因為開不了!
箱子不大,裡面東西不少。
有半邊摞著的是整整齊齊的大團結新鈔票,另外半邊是兩個日記本和一大迭的照片。
照片裡全是被強逼拍照的姑娘。
王憶翻看日記本,徐橫翻看照片。
他不是好色在看這些照片,而是在裡面找霍曉燕的照片。
在霍曉燕說過自己遭遇後,王憶和徐橫就猜測孫林不會把霍曉燕的照片給毀掉。
他會在葉長安百年之後,用這些照片毀掉霍曉燕!
實際上兩人並沒有以小人之心度更小人之腹,徐橫快速翻找,最後果然找到了霍曉燕的照片。
這把他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咔嚓』一聲響,老楊樹辦公桌硬生生被砸斷了桌面!
王憶大吃一驚。
這個逼才是真的會特異功能,他的特異功能就是硬氣功!
徐橫將所有照片和底片都燒掉了。
然後兩人一人一本日記仔細看了起來。
王憶直接找最新的。
很順利。
日記中有孫林關於拐賣人口的詳細記錄,大妮兒確實被他給拐賣了!
這可憐的姑娘不止是被拐賣那麼簡單,她因為相貌清秀可人被他們給盯上了,在賣掉之前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輪暴!
徐橫看到後氣的又要捶桌子。
王憶趕緊攔住他:「等等、等等,這辦公桌都是人家佛海借給我們的,媽的你給捶碎了我得付錢!」
徐橫悲憤的說道:「怎麼有他媽這樣的東西?校長,你說這他媽是個人嗎?啊?這是個人嗎!」
「想想小燕他媽被這樣的人給折磨了十年,我真是心疼啊!」
王憶暗道得虧你小子不知道他日後可能會幹的事,那才是真不當人。
徐橫想到了王憶剛才幹的事,說道:「校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幹過什麼事了?所以才沖他們下三路使勁?」
王憶反問道:「你以為呢?」
徐橫佩服的問道:「是你的賊王朋友跟你說的?王老師,我是真服了你了,你是朋友遍天下呀!」
王憶說道:「老話說的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
徐橫重重的點頭說:「對!」
王憶繼續往下看日記。
日記裡頭有孫林這次作案的流程。
王憶猜出了他大概的所作所為,但有些細節沒有猜出來。
比如大妮兒會願意嫁給雲老二。
大妮兒是個漂亮姑娘,家裡條件在佛海農村來說相當好,以後肯定會嫁個金龜婿,這樣自然不願意嫁給雲老二這樣一個同村的老光棍。
孫林便去哄了她,說第一如果她父親去坐牢,她以後也找不到好夫家,甚至她父親坐實了撞死人的傳聞,她家得賠錢賠個精光,更找不到好夫家了。
第二,大妮兒剛滿二十歲還不滿法定結婚年齡,就算她名義上跟雲老二結婚,可雲老二家裡辦不起婚禮他們又不能去領證,這樣不管是公家是私人都算不上兩人結婚。
正是有了這兩個理由,大妮兒才勉強答應嫁給雲老二。
但大妮兒是個黃花大閨女,她不想把自己清白身子毀在雲老二手中。
這種情況下孫林又騙了她,說她結婚當天自己會安排人在屋後接應她,到時候她從窗戶偷偷鑽出來,他會找人先把大妮兒送到滬都去找個工作干。
天真單純的大妮兒信了他的話,結婚後進了洞房,孫林找人把雲老二給叫出去,大妮兒就鑽窗跑了。
然後被孫林安排的人給趁夜色帶到了地下室進行了蹂躪……
大妮兒是昨天晚上被送走的。
徐橫將孫林一幫人給打的很慘,孫林不敢住院,因為大妮兒還關在地下室里,他怕出簍子,得回去看著才放心。
可他出院後又擔心治安員上門來找自己了解情況導致出簍子,這樣昨晚就聯繫了人把大妮兒給送走了,要送去西北黃土高坡賣掉。
拐子賣人不敢走正路,現在來看他們應該還在路上。
這樣王憶有些焦灼起來。
如果市里今天來人,那他們還可以在路上把拐子一幫人給攔截住!
再一個他往下看,竟然看到了個熟悉的名字:
毛小方?!
孫林他們不光拐賣婦女也拐賣勞力送進黑礦場,雲老二是他的目標,而之前他已經動手拐過幾波人了。
其中最近的一波人就是毛小方和他的老鄉,一伙人全讓人孫林給騙了,現在已經在北上火車上了!
這樣王憶不能等了。
證據到手,他再度去郵電所給莊滿倉打電話,莊滿倉這邊動作其實挺快的。
市里已經派人來找他了,下午就能到!
就在王憶焦灼的等待中,下午確實有兩個治安員來找他。
其中一個是熟人:
王憶當初抓盛大貴的保姆時跟莊滿倉去了市里,當時莊滿倉從市局找了同事來配合,當時來的就是這個名叫蘇平波的治安員!
蘇平波是莊滿倉以前的副手,這事王憶知道,也知道這人值得信任,就把日記本給了兩人。
兩人一看裡面資料頓時著急了。
大案!
重案!
他們趕緊問王憶這日記本是哪裡來的,王憶改了一下應付徐橫的話,說:
「我也不清楚,是我之前裝過領導,然後有天夜裡有人給我寫了一封信,把孫林在四座林子的所作所為告訴了我。」
他把自己假裝領導的事說出來,又說道:「筆記本是今天剛得到的,我今天給莊局打了電話,將四座林子的消息跟他說了。」
「後面回來的時候被人給撞了一下子,這人塞給我筆記本後就跑了,我也沒看清他的樣子……」
這番話說的雲裡霧裡,但是要調查取證很困難。
王憶很感激這個沒有攝像頭的年代,可以讓他說一些瞎話。
他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再往後的事便不用他參與了。
等到了晚上王憶打聽了一下,孫林一伙人已經被逮捕歸案!
他們是在縣醫院被帶走的,現在轉入市里醫院了,醫療條件更好,就是這些人以後沒有自由了。
另一個孫林家裡也被查封了,徐橫得到信息第一時間給他送過來了。
兩人可太高興了。
霍曉燕也太高興了,晚上特意過來借爐子和鍋子給王憶與捕撈隊隊員做晚飯。
晚飯很帶勁。
霍曉燕買了牛肉,做了大鍋的土豆燒牛肉!
在捕撈隊大口吃飯的時候,她還跟徐橫來了個男女對唱,唱了59年出品的愛情喜劇故事片《五朵金花》中的插曲《蝴蝶泉邊》,也唱了《九九艷陽天》。
這把一幫大老粗弄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