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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的余尾撩翻了日曆,恆陽迎來了初春。
荊山苑,主臥。
滕瑋閉著眼翻回身子,她從被裡抬臂朝床頭櫃摸索了一會兒。待摸到機身,並打開了手機,滕瑋雙眸緩緩睜開,眯著眼看下了時間。
她面無表情地起了身,掀開被子下床去衛生間洗漱。
她當然沒忘,也忘不了,今天是張欣的70歲大壽。
而昨晚,陳翊文還特意電話來提醒她。
從那會去滕宅見陳翊文後,在滕宅住不了多長的她,兩三天後就回來了。張欣管不了她,而她也不想面對張欣。
兩人的關係,至今還未破冰。
同時,臨走前她私下和張欣說過蔣琳的事。並沒說蔣琳吸了毒,只是委婉提醒她蔣琳不正常。
張欣最後有沒有解決蔣琳的事,她不知道。那邊再也沒有來找她,而她就這樣渾渾噩噩顧自度過了一個月。
滕瑋看著鏡中的自己,烏黑的長髮,蒼白的臉色,無采的眼神,嘴邊滿滿白色泡沫,口腔充斥著清爽的薄荷味。
一霎,她突然騰湧起了噁心,這他媽令人討厭的牙膏味。她是中了什麼邪才會選那男人喜歡的味兒。
嘴角泛起了深深的澀笑。
他回來了。
時承回來了。
可他沒有去見她。
整整一個月,不,或許兩個月還是三個月,時間她已搞不清了。總之,他沒有來找她。
腦海里那磨人的兩個小人一直在說話。
——「你死心吧,他不會來找你了!」
「不,他會的。」
——「你以為他沒說分手你們還有機會是不是?」
「我……我……」
——「別傻了,楊排風都跟他來恆陽了。」
「不,不是這樣的……」
眼角熱意滾滾流下,慢慢她蹲下了身。牙刷掉落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頭髮,骨節泛白,渾身顫抖不已。
即使她面上假裝毫不在意,表現得淡漠如陌,當從姚嵐嵐口中知道時承回來,還帶著楊排風一起回恆陽的時候,她一直以來故作淡定的面具終於龜裂。
這一個月來,她知道了一些事。
例如,宋建的新女友是姚嵐嵐。
例如,葉一雅和文旻在一起了。
例如,他們——時承那邊的人,熟悉楊排風。
劇烈的頭痛如同海浪瞬間淹沒了她,「哐當」一聲,她暈倒在衛生間。徹底陷入黑暗之前她聽到靈魂深處的吶喊。
她,還是放不下他。
**
夜色。
金柏莊酒店,二樓宴會廳。
人們執著酒來來回回,有說有笑。
姚嵐嵐手執酒杯頻率地扭頭看向遠處的大門處,她微微皺眉。葉一雅站在她旁邊,亦循著她的視線望去。
她微微嘆氣,說:「你為何不和阿瑋一起來?她最近狀態不好。」
姚嵐嵐聞聲回過頭,仍然皺眉,「你以為我不想啊?昨晚我去找她,她說想一人靜靜,門都從裡面反鎖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會不會不來啊?差不多這個點了,要是張欣沒看到她,豈不是當場氣死?」葉一雅聳聳肩,無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