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並不影響她走路。
她沒穿鞋的那隻腳習慣性地踮著。
那是常年穿高跟鞋的人的一個習慣。
俞晚走到男人的面前。
看著男人撐在地面上的手掌，俞晚眯了眯眼，隨後用尖尖的鞋跟踩了上去。
「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
她用力地碾壓對方的手背，一臉狠厲地俯視著男人，
「我的臉，更不是那麼好打的！」
俞家大小姐從小就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一向只有她欺人的份，何時輪得到別人來欺她。
哪怕她如今不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俞家大小姐，可骨子裡的冷傲也不容許她被人欺辱。
「疼疼疼……」
男人是真的怕俞晚了。
他只要一想到若不是霍衍他們闖進來，
他這會兒可能已經被俞晚捅成篩子，
他就雙腳止不住發抖。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
只想著俞晚不再是俞家大小姐，便想著辱她一次。
可他忘了俞晚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了。
俞晚啊，是出了名的蛇蠍美人，心眼小，還心腸歹毒。
據說她讀高中的時候，有個女人不過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她就把對方家都給整破產了。
這樣小心眼的惡魔，他怎麼就鬼迷心竅，去招惹她了呢。
-
從張總那裡出來，陸瑤瑤見俞晚披著霍衍的外套，又是光著一隻腳的，
怎麼看都像是剛剛被人那啥過一般。
她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才好心地提議，
「俞晚，我在阿衍那有裙子和鞋子，要不要借你穿一下？」
俞晚聞言，驀地偏頭看向陸瑤瑤。
她瞳孔瑟縮了一下，像是在為陸瑤瑤留宿過霍衍公寓的事情感到震驚和不可置信。
霍衍見俞晚對陸瑤瑤有衣服在他那而感到震驚難以置信的樣子，心裡不禁覺得好笑。
她是不是覺得他這些年一直不和瑤瑤確定關係，是在等她？
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他出聲諷刺道，
「人家俞大小姐只穿高定，你那幾千塊的裙子和鞋子，人家看不上。」
陸瑤瑤聽了霍衍這話，懊惱地咬了咬唇，
「是我考慮不周了。」
「這樣吧。」
她重新看向俞晚，「我和阿衍一起去商場幫你買套衣服和鞋子過來吧。」
俞晚其實沒有太在意霍衍的冷嘲熱諷。
她更在意的是，霍衍剛剛的話。
他這是承認陸瑤瑤在他這裡留宿過了？
他們……已經正式在一起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
俞晚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撕裂，瞬間疼得她難以呼吸。
見俞晚一直看著他們不說話，陸瑤瑤下意識抱緊霍衍的手。
她一臉防備的神情，但嘴裡卻說著好心的話，
「俞晚，你看需要我們幫你買套衣裙過來嗎？」
俞晚回神，目光落在陸瑤瑤緊挽著霍衍的手腕上時，眼底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嘲意。
她將視線往上，落在陸瑤瑤那張清純可人，卻又帶著絲絲宣告主權的臉龐上。
「謝謝。」
俞晚揚唇一笑，疏離而不失風度地說，
「但不用麻煩了。」
讓他們去幫她買衣服，她怕自己會成笑話。
誰敢相信，曾經不可一世的俞大小姐，現在連一千塊的裙子都買不起呢。
她身上的這一身高定，還是跟染染借的。
在霍衍穿得光鮮亮麗，是她僅有的一絲體面。
她又怎麼能夠讓他們知道她如今的落魄。
俞晚淡笑著告別兩人，脫下腳下的另一隻高跟鞋提在手裡，然後就那樣光著腳，轉身離開了。
俞晚怕自己再不走，眼淚會忍不住掉下來。
兩人的互動對俞晚而言，就是一把尖銳的刀子，越是親昵，越是傷她。
待脫離兩人的目光之外，俞晚忽然抱著膝蓋蹲了下來。
她靠在牆壁上，眼底氤氳出一層薄薄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