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下意識抬腳追了上去。
他想要看清推車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俞晚。
可醫生已經把人推進去了。
留給他的是一扇緊閉的門,與及驟然亮起的紅燈。
看著緊閉的門,霍衍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攥緊。
他告訴自己,他看錯了。
俞晚這會兒估計已經被趙子裕他們從看守所接走了,她怎麼可能會渾身是血的出現在這。
可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的林染和趙子裕無一不在告訴霍衍。
剛剛渾身是血,口鼻戴著氧氣罩,面色如白雪,雙眸緊閉,奄奄一息的人,正是俞晚。
看著林染和趙子裕紅著眼往這邊走過來。
霍衍竟如同失聲一般,喉嚨乾涸的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身體也跟灌了鉛似的,無比的沉重。
林染一邊往急救室走,一邊憤怒地質問看守所的警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晚晚好好的一個人,會被人捅傷,你們都是怎麼看管人的啊!」
忽然被質問,警員們表情有點愣。
其中一個,更是疑惑地詢問林染,
「你是?」
「我是剛剛被推進去的那個女人的閨蜜。」
林染紅著眼質問幾人,
「你們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男警員只是負責把人抱出來送往醫院,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倒是之前那個幫俞晚捂住傷口的女警員面帶自責地說,
「這是我們的疏忽,有位犯人偷偷攜帶了傷人的利器,趁放風的時候,捅傷了俞晚。」
女警員的自責並不能換來林染的諒解。
「疏忽?」
林染憤怒至極地看著幾位警員,雙拳死死地攥緊,
「一句疏忽,就想要遮掩你們不盡職的行為了嗎?
看守所不是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監視著犯人的一舉一動的嗎?
為什麼有犯人攜帶了利器,你們卻不知道!」
林染氣到渾身都在發抖。
那麼多人,對方不捅。
偏偏就捅晚晚。
為什麼偏偏是晚晚啊。
啊!
如果不是在醫院,林染真的會大叫。
不過即便如此,她剛剛的大嗓門還是惹來了不少注視。
更有護士跑過來,讓她小聲一點,
「這位女士,這裡是醫院,能否請你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林染知道事已至此,就算殺了他們這些失職的人,也換不回健康的俞晚了。
到底是在醫院這種公眾場合。
林染就算在生氣,到底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她不再多言一句。
她紅著眼眶,走到急救室的門口。
看著緊閉的門,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老天保佑,如來佛保佑。
她怕只請一方會保不住俞晚,索性把各方神佛都給請了一遍。
趙子裕渾渾噩噩地走到霍衍身旁,聲音微微發顫地喊了他一聲,
「霍哥。」
霍衍撩了撩眼皮,沒說話。
趙子裕眼睛通紅地看著霍衍,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媳婦似的,
「霍哥,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霍衍不知道俞晚傷勢如何,他回答不了他這個問題。
霍衍下意識去褲兜摸煙。
但視線忽然落在一旁的禁菸貼紙上。
他驀地把手抽了出來。
趙子裕忽然一拳砸在牆壁上,
「可惡!」
霍衍閉眼,斂去眼底翻湧的情緒。
他藏起了眼底的情緒。
可那雙因為隱忍著情緒而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的手卻暴露了他此時此刻最真實的情緒。
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
林染第一時間迎上去。
趙子裕和霍衍則是看了過去。
林染問護士,「護士,我閨蜜傷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