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俞晚和賀明朗接吻的畫面始終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在霍衍的心裡。
他無法說服自己。
俞晚當年拋棄他,是出於情勢所迫。
更何況那人發給他的那些照片裡,俞晚可沒有任何被迫要挾的表情。
她看著賀明朗的眼神,都是帶著愛意的。
她曾用那樣的眼神看過他。
他如何相信,她非自願。
霍衍閉上眼睛,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由心而發。
哪怕已經過去五年。
回想起當年看到照片時的憤怒和難以置信,他仍舊會如曾經那般,心痛難耐。
他明明告訴自己。
要忘了那個無情的女人。
天下女人何其之多,他霍衍並非她不可。
他以為他做到了。
午夜夢回的時候,他再也不會想起她。
可她的出現,卻瞬間讓他功虧一簣。
他原諒不了那個明明被逼著去睡她,最後卻像瘋了一般索取她的自己。
說什麼不得已,最後他還不是照樣在她身上失了理智。
那樣的他,真的是像極了俞晚的一條狗。
她不過是招招手,他便搖著尾巴,迎了上去。
他恨她即便五年不出現,卻能在出現的瞬間,叫他失了智。
所以再次見到她,他逼著自己對她狠心。
他逼著自己不再對她動容。
他告訴自己,那樣的渣女,沒什麼可惦念的。
可前面看到她渾身是血地躺在推床上,他還是慌了。
為什麼還要來招惹他。
他明明都想好了,要和瑤瑤好好過了。
為什麼。
要來動搖他的心。
瑤瑤為他付出那麼多,他不能辜負她。
他不該動搖的。
也不能動搖。
霍衍閉上眼,沉默不言地靠在椅背上。
-
手術室里。
「不好,病人的生命體徵在下降!」
「快,把電除顫儀拿來給我!」
醫生將電除顫儀按在俞晚的胸口,俞晚的身體驀地顫動。
護士看著沒有絲毫變化的體徵指標,朝醫生搖了搖頭,
「徐醫生,病人好像沒有什麼求生意志。」
「繼續加大電壓!」
醫生繼續舉起電除顫儀按在俞晚的胸口,繼續。
俞晚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中。
她站在一個靜止的湖面上。
忽然,一對夫婦出現在她面前。
她看著那對夫婦,露出了歡喜的表情。
她如同歡樂的鳥兒,展開雙手,朝對方飛奔而去。
然而就在她快要跑到對方的跟前時,忽然憑空出現一個和她一樣年輕的女人。
女人惡狠狠地看著她,「俞晚,你個小偷!」
她微微一怔。
隨著,便是下意識搖頭,「我不是小偷。」
「我不是。」
她看向那對夫婦,很急切地解釋,
「爸,媽,我不是小偷,我是你們的晚晚啊。」
「滾,你才不是我們的女兒,靜雯才是我們的女兒!」
「不……」
「不是這樣的。」
她拼命地奔向那對夫婦,可他們卻在她奔向他們的時候,帶著女人一同消失在她面前。
一陣天旋地轉。
她發現她來到了一個寬廣青綠的草原。
不遠處。
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
她面色一喜,撒腿奔向男人,
「阿衍!」
就在她快要走到男人面前時,男人忽地拔出一把劍,直直刺入了她心房。
「敢傷瑤瑤,你就去死!」
她怔怔地看著男人,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珍珠。
「不是,我沒有。」
她使勁地搖頭,
「不是我推的。」
男人面無表情地拔出長劍,繼而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女人。
她倒在地上。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她緩緩地抬起手。
她隔空虛抓了一下男人的背影,滿眼絕望,
「阿衍,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她想起來了。
她的阿衍啊,早就不要她了。
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了。
他還讓人殺她。
俞晚閉上眼睛,心口痛到無法呼吸。
好累啊。
她可不可以睡一下?
就一下下?
-
「徐醫生,病人心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