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馨琦看著葉莫憂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雖然對兒子關心自己而感到很欣慰，但是還是擔心兒子的安危，畢竟兒子才只有五歲。
——不過兒子讓我留在這，我還是老老實實聽他的話吧。有助於成長~
葉莫憂在走出大廳的時候特意地觀察了一下慕煌夜所在的房間，就決定朝那邊走去。
葉莫憂走在狹窄的走廊上，左右張望。他的步伐小小的，臉上還掛著好奇的小表情，看上去分外顯得可愛。
沒過一會兒，葉莫憂終於走到了記憶中慕煌夜進入的房間門口。
葉莫憂想了想，猶豫了一下，伸出了小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葉莫憂覺得心裡莫名的緊張，細心等待著門開的那一刻。
沒過一會兒，慕煌夜就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他一開始並沒有看到什麼人，便低下了頭，看到了身材矮小的小男孩。
這是……女皇的兒子，為什麼會來這邊？
「皇上，我想找你談一談，這跟母皇無關，別擔心。」葉莫憂露出單純而無邪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可愛。
慕煌夜緊緊盯住葉莫憂，沒有做聲。
葉莫憂沉了一口氣，「真的跟母皇沒關係，是我自己想來的。」感覺被審視一般的葉莫憂撇了撇粉色的小嘴。
「嗯。進來吧。」慕煌夜看著這個小孩子，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麼討厭小孩子了。
慕煌夜的聲音冷淡，點了點下巴，示意葉莫憂進到自己的房間。
「謝了。」葉莫憂滿意地露出稚嫩的笑容，邁著小步伐就進了慕煌夜的房間。
葉莫憂一走進他的房間，就聞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突然覺得心中的不安換成了平靜。神奇的香味。
「這是什麼味道？好棒啊。」葉莫憂笑了笑，用稚嫩的聲音發出了驚嘆的語氣。
「朕的妃子調配的香味，喜歡嗎？」慕煌夜看了一眼葉莫憂，用冷淡的聲音回答了葉莫憂的問題。
「喜歡啊，讓人心裡能平靜下來。」葉莫憂笑著看嚮慕煌夜。
葉莫憂說著，就坐到了慕煌夜旁邊的椅子上，直視著坐在床榻邊上的慕煌夜。
平靜代替了心中的不安，讓葉莫憂可以放心地笑出來。
「你的笑容也很能讓人心情平靜……」冷淡的話語似乎變得有些柔和了。慕煌夜看著面前的小男孩，眼神出現了變化。
不知道為什麼，慕煌夜突然覺得葉莫憂笑起來很像……自己愛過的那個人。
「跟我說說你的妃子吧。我想聽。」葉莫憂想了想，又吐出自己稚嫩的聲音。
「……為什麼想知道這個？」慕煌夜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葉莫憂。眼神透露出警惕。
「別露出那樣的表情。」葉莫憂微微皺起淺淺的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我想知道以男性為主的國家是怎樣的。」葉莫憂接觸到慕煌夜冰冷的眼神，又變得不安。
「皇后叫任冷兮，自登基以來就跟著朕。凌妃叫宇文菁，被留在皇宮了。離妃是任冷離，是三年前收入後宮的，是皇后的妹妹。」
慕煌夜用淡然的聲音回答葉莫憂的問題，他的眼神非常的幽深，讓葉莫憂看不出慕煌夜的神情變化，真是讓人猜不透，真是不像自己的母皇。
「這樣啊……你沒有孩子嗎？」葉莫憂坐在椅子上，微微晃動起自己的小短腿。
「沒有……」慕煌夜看了看葉莫憂，臉上的表情出現了細微的變化。葉莫憂不是很懂這表情的含義。
「明明有那麼多的妃子，為什麼沒有孩子？」葉莫憂微微嘟起嘴，露出好奇的表情。
「朕因為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沒有心情和妃子在一起，沒有孩子屬正常。」慕煌夜轉頭看向小孩子。
「重要的東西……是？」葉莫憂感覺自己好像觸碰到什麼危險的線了。聲音變得小心了。
「朕不想說……」慕煌夜看向葉莫憂，表情再次出現了微小的變化，眼神似乎更加的深邃，「現在該說說你自己了。」
「嗯？我啊……我就是個五歲小孩子，你想知道我什麼？」葉莫憂低下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腿，微微嘟起了嘴。
「嗯……關於你的母親，或者父親……」慕煌夜看著葉莫憂，神情微妙地發生了變化，唇邊似乎有了諷刺般的笑意。
葉莫憂似乎不清楚慕煌夜的表情含義，只是當他在笑。
「母親的話……她在五年前登基的，好像是生下我和妹妹後不久就成了女皇。」葉莫憂嘟起了嘴，他的臉上突然顯出淡淡的憂傷。
「至於父親……母皇從未提起過，但是只是讓我們任白叔叔做乾爹。那麼也就說明白叔叔不是我們的親生爹。」葉莫憂的小臉上寫滿了無奈和茫然。
「嗯……」慕煌夜看著葉莫憂，簡單地應了一聲。
「我的名字叫葉莫憂，妹妹叫葉莫涼，是母皇給我們取的名字。至於父親的事，母皇沒提，我和妹妹也忍住沒問。」
葉莫憂的表情明顯是露出了悲傷的神色。大概是因為不知道親生父親而感到失望和悲哀吧。
「因為母皇一被問起父親，就露出很悲傷的表情，好像快哭了一樣。所以我就讓妹妹和自己不再去問母皇之類的話。」
葉莫憂咬住自己的嘴唇，眼淚在眼眶處懸掛著，搖搖欲墜。
雖然葉馨琦對葉莫憂和葉莫涼很好，時刻地照顧著他們。但是，他們卻是一個不懂父愛是何物的小孩子。
他們不知道父親在他們生活中所扮演的角色，不知道父愛是怎麼表達出來的，以至於悲傷滿溢。
眼看著葉莫憂要哭，慕煌夜的臉色再次發生變化，「不用哭，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慕煌夜站起了身，走到葉莫憂的身邊，抬起手，輕輕撫摸葉莫憂的頭頂。
柔軟的髮絲纏繞在慕煌夜的手指上，慕煌夜輕輕觸摸著他的頭髮，忽然覺得這種觸感意外的熟悉。
「嗚……嗚嗚……」感受到頭頂的溫暖，葉莫憂突然哭出了聲，他抬起手，不斷地擦抹著臉上不斷落的眼淚。
這種感覺是什麼？
內心突然出現了安心的感覺。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占滿內心，刺激著葉莫憂的淚腺，讓眼淚掉得更快了。
那是一種難有的滿足感……
——真是奇怪的感覺。
葉莫憂抬起頭，看嚮慕煌夜。慕煌夜冷淡卻柔和的眼神映入葉莫憂的眼神，收了一下眼淚，「謝…謝……嗚……」
一雙黝黑的眼眸望嚮慕煌夜，眼淚渲染著他的眼睛，顯得有些可憐。
「別哭了，你可是個男孩，雖然你的地位不如女人，但是現在在乾瑜國，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慕煌夜的聲音還是那麼淡然，但是卻帶著柔和感。
「嗯。」葉莫憂抹著眼淚，點了點頭，然後收住了眼淚。
葉莫憂抬起頭，衝著慕煌夜露出了哭後的笑容，帶上了堅毅的神情。
「你也是時候回去了，時間不早了。」慕煌夜碰了碰他瘦弱的肩膀，輕聲說道。
「嗯。」葉莫憂點點頭，聽話地跑了出去。
慕煌夜看著葉莫憂的瘦小背影，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次陷入思緒。
——五年前，生下孩子不久後登基，生孩子需要八九個月……
突然，慕煌夜似乎無形之中抓住了什麼東西，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不應該的，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