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也只在當時愣怔了一下,之後又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許多爹娘早就露出破綻的事情。
比如李家的長子沒讀過書,粗人一個,就算參軍十年,也難以變成文武雙全的天才。
尤其是他爹箭法,拳法,雙劍,使得那叫一個的爐火純青。
讀書寫字更是堪比城裡最聰明的夫子,每每幫他解惑,都是醍醐灌頂,受益匪淺,甚至有時連夫子都誇讚連連。
至於那一手漂亮的好字,沒有從小到大的沉浸練習,根本就寫不出來。
他臨摹他爹的字也有七八年了,到現在也才學了五分像而已。
李家長子,只不過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被父母壓迫吸血了十幾年,最後被一悶棍,送到死路上的普通山村農夫而已。
原來一切都早有跡象,只是他們完全沒有察覺而已。
所有人都先入為主的,認為那些本事,都是李長輝在戰場上學到的。
尤其是打獵,如果沒點本事,又怎麼能熬過這十年,還能平安回來?
要知道那些年,十里八鄉招兵的不少,每個村子都有二三十個人,最後也就只有回來了一個『李長輝』而已。
至於旁的,讀書寫字,拳法劍法等,外人又不知道,也就只有家裡幾個人才清楚而已。
難怪這麼多年了,也從來沒有人懷疑過。
不過李瑜還是有些疑惑,這兩個人,真的有那麼像嗎?全村就沒一個人認出來的?
李瑜當然不知道,正正的李長輝,在爹娘的磋磨下,本來就性格木訥,少言寡語,舉手投足間都帶著幾分畏畏縮縮的,跟村里人的往來也很少。
真正應該對他最熟悉的爹娘,反而是最不熟悉他的人,當新的『李長輝』回來,先人為主,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個假的。
說白了,就山溝溝里的一個的不起眼的人,誰能想到還會被冒名頂替啊,又沒什麼可謀劃的東西。
不過原主確實是在戰場上活了十年,這倒是真的,也確實比其他同村的人幸運,只是沒能幸運到最後。
腦子各種想法冒出來了不少,最後全部歸於平靜,李瑜重新拿過書。
是誰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他們的爹娘,依舊是他們的爹娘,這就夠了。
繼續看書,這次,反而能夠更加凝神靜氣了,就好像心裡的最後一絲陰霾也徹底一掃而空,只剩下認真看書的想法了。
另一邊,林禾還披著她的披風,這算時間開始把她折騰慘了,連續半個月,都是半死不活的,昏昏沉沉的難受。
兩輩子加起來,也沒遭過這罪啊,這不,之前對自己身體情況的自信,現在那是一點也無。
二月的氣候,還帶著幾分寒意,披風比較薄,卻能抵擋大部分的寒風,讓她可以放心的出門。
剛到地里,就看到秀玲驚喜的跑了過來。
「嫂子你病好了?身體沒事了吧?」
這段時間林禾生病,不但家裡人急,其他人也來了一次又一次,運氣好點,林禾醒著的時候,還能看到人,但大多數都是跑空了。
「大伯母,你現在還難受嗎?」李夢也小跑著過來,擔心的拉了拉林禾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