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安貴人與其他妃嬪一同在榮貴人處吃點心,哼哼唧唧地冷笑著:「這小答應頂好機靈些,別又忘了尊卑,跟那小妖精似的,將來也叫太皇太后賞一頓板子。」
眾人皆不語,安貴人又興起來問:「姐妹們可知道,太皇太后下懿旨,要各旗送新人進宮,皇上的表妹也在列呢。那位千金小姐和咱們可不一樣,聽說太皇太后和皇上已經默許了妃位,這一進來,就要和翊坤宮平起平坐的。」
一旁有人怯然說:「只怕昭妃娘娘也顧不得什麼平起平坐了,她這病也不知怎麼的,眼瞧著春暖花開屋子裡炭爐都不用了,她卻一直不見好,新人進宮去行禮,也不曉得會見著什麼光景。」
更有人輕聲道:「聽說烏常在那裡,可早養得好好的了。」
惠貴人和榮貴人默默對視,彼此會意心中的意思,待眾人散了後,惠貴人慢慢散步來至鍾粹宮,但見此處門可羅雀清冷落寞,早不是年頭上的熱鬧,這宮裡頭四季輪換的從來不是春綠秋黃,偏是這時起時落的光景。
可當她扶著宮女的手緩緩入內時,宮內氣氛卻徒然有了變化,隱隱聽見笑聲從東配殿傳來,走近了便聽布常在說:「你這丫頭實在偷懶,不認識的字好好問我便是,瞎讀一氣還不如不讀,快把手伸出來叫我打。」
惠貴人無奈地搖頭,笑著進門說:「這鐘粹宮裡,是要出榜眼探花不成,回回我來,都只見你們讀書寫字,弄得我那兒怎麼看怎麼粗俗。」
二人早已習慣這裡無人問津,忽見惠貴人來,皆是驚了驚,忙過來行禮,被惠貴人攙扶著走回桌前,拿起桌上的書冊嘖嘖:「這是講的什麼書?我連名兒都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