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忽然而至的疼痛,讓嵐琪更加精神些,溫婉地笑著:「臣妾不知。」她默默過來,自然地將宜貴人手裡的書拿下放好,再請她去外殿坐著喝茶,布常在特特拿來新鮮的點心,說是早起才蒸的棗泥餡糰子。
宜貴人十分喜歡,一口氣吃了三個,說她愛吃糯米糰子,可宮裡人說大熱天誰吃這東西,想了好些日子,竟在這裡吃上了。
桃紅上來勸主子:「再吃可要撐著了,這東西不好消化。」
宜貴人卻沖二人笑:「你們這裡可有悶聲不響的宮女,快叫來和我的桃紅換一換,她每天不嘮叨我幾句,飯都吃不下。」
眾人皆笑,嵐琪也沒什麼可不高興的,宜貴人算是她入宮以來見過最爽快的人,或許是年紀小,又或許天生個性如此,除了布常在知根知底,她真不敢隨便和誰深交,便是惠貴人、榮貴人那樣照拂她們,她也不敢高攀了人家。
在這宮裡獨善其身難,可孤立自己卻很容易。這些道理,嵐琪近些日子讀書越多,就越莫名其妙地從心裡往外冒,更漸漸有些不明白,皇帝為何要她念書。
本以為宜貴人不過坐坐就要走,誰曉得她一留就是大半天,眼瞧著外頭暮色昏黃,布常在客氣地問要不要留下用晚膳,桃紅不等主子回答便先說:「可該回去了,怕昭妃娘娘那兒問呢。」
誰知卻把這小主子的脾氣勾出來,毫無顧忌地抱怨:「昭妃娘娘每次見到我,都要絮絮叨叨半天宮裡規矩。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了,怎麼她就那麼瞧不順眼我,她自己不招皇上喜歡,也不能怨我啊,皇上指不定明天又喜歡誰了,她改日又去怨了別人,那我受的委屈誰來跟我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