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琪嗯了一聲,嘆息道:「也不是昨晚才有的事了,純禧離宮前對我說了溫憲的心事,我雖然隱隱察覺女兒不高興,可沒想到夫妻倆已經有了那麼大的矛盾,要得這孩子找自家姐姐吐苦水,她必然是怕我擔心,對我一個字也不敢提,在太后跟前也是哄著老人家高興,竟是無處可叫她說委屈。」
環春勸道:「年輕夫妻難免這樣的事兒,四阿哥和福晉早些時候也磕磕絆絆的,您不要太擔心了。」
嵐琪頷首:「就是知道這個理,才不想多插嘴干涉,溫憲是有主意的孩子。」說著又問,「昨晚為了什麼?」
環春便將額駙晚歸,公主幾次三番地往國舅府派人催促的事說了,笑著道:「這點兒小事,他們不高興一陣就過去了,娘娘不必擔心。」
嵐琪終究有些煩躁,「這些日子,就沒一件省心的事。」
午間,密嬪來乾清宮伺候午膳,在書房外聽得幾句話,進門時皇帝正離了書案,她便讓宮女端水盆進來伺候洗手,皇帝問她:「剛剛在外頭說什麼?」
密嬪道:「儲秀宮來人,說上午和嬪不大舒服宣太醫,怕您擔心,貴妃娘娘特地派人來稟告,說和嬪沒事。」
玄燁嗯了聲道:「朕得空去瞧瞧她。」
話音才落,梁公公進來稟告:「太子和太子妃前來伺候午膳,太子妃娘娘又親自燉了湯,想請皇上品嘗。」
玄燁想了想,吩咐讓他們進來,至於太子妃的湯,說吃飯吃什麼都一樣,既然太子妃準備了,御膳上的就賞賜到後宮去,長春宮翊坤宮看著分了就好。看到密嬪在一旁,便又道:「你獨自在暖閣吃了,再回去。」
密嬪卻笑:「臣妾倒是想帶回去,和僖嬪姐姐一道吃,一會兒皇上和太子說上話了,臣妾就回去。」
玄燁點頭不再理會,密嬪欠身退出去,在太子進門前隱入了暖閣,她已經習慣了這「不見人」的日子,反正見不見都沒所謂。而太子與太子妃進來時,恰好密嬪的身影從眼前閃過,雖然只是看個背面,可太子想到那一日在乾清宮外看到她的側臉,不由自主地就盯著了,太子妃見他發呆,輕聲催促:「這是在乾清宮,胤礽你看什麼?」
太子回過神,趕緊跟著妻子往父親跟前去。
與此同時,舜安顏正匆匆趕回國舅府,他原本今日半天賦閒,知道溫憲進宮請安,想在宮門外等她出來後接她回家,沒想到卻撞見了不得的事,這會兒進門時,祖父正和姬妾用膳,見他來了本招呼一起吃飯,孫子卻說有要緊的事稟告。
佟國維打發了一眾姬妾,讓孫子坐下說話,舜安顏便道:「孫兒瞧見詹事府的高士奇,跟著明珠黨的人走了。」
「高士奇?」佟國維伸筷子夾了口菜慢慢咀嚼,輕輕擼一把花白的鬍子,哼笑道,「這個人可是索額圖一手帶出來的,索額圖一直把他當奴才,這些年撂在詹事府當閒差,都說若非皇上還器重他的才學,不然索額圖都要容不下他了。」
舜安顏道:「高士奇一臉慌張,逃命似的跟他們走的。」
佟國維點頭,但一個激靈,看著孫子問:「你原本去宮門外做什麼?」
舜安顏略尷尬,不好意思地笑:「想接公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