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的是。」吳太妃關切地看著郭太后,仔細打量她的臉色:「姐姐臉色臘黃,印堂發黑,看著像是病入膏肓之人,姐姐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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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后被吳太妃一番話刺激後,臉色未變,「勞妹妹記掛,哀家身子不錯,將來也會越來越好。」
郭太后看著吳太妃富有彈性、滿是光澤的美麗臉龐,她再想起自己越來越顯老態的臉,不禁悲從中來:「哀家只羨慕妹妹容顏不衰。只可惜先皇不在了,妹妹再美,亦無人觀賞,真真是可惜了……」
她說得情真意切,像是真心在替吳太妃婉惜。
吳太妃縱橫後宮這些年,還從來未見過像郭太后這般偽善、這般讓人噁心的女人。
她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怒火,她輕嘆一聲:「說起先皇,哀家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在前朝後宮二十年的時間裡,哀家得到了先皇全部的寵愛。因為有先皇,哀家這輩子很值。說起來哀家對不住的人是姐姐,先皇最關注的便是哀家,以至於冷落了姐姐二十年,讓姐姐即便不在冷宮,卻和身在冷宮沒什麼區別……」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郭太后的神情,想從郭太后的表情看到動怒的痕跡。
但是很可惜,郭太后的道行很深,提起郭太后曾經最愛的男人,她也狠狠往郭太后的痛處戳,郭太后的表情依然看不出任何不高興。
「哀家倒是更同情妹妹一些。因為哀家從來不曾得到過,以至於失去的時候,也沒有半點心理落差。妹妹就不同了,因為曾得到過先皇全部的寵愛,先皇駕崩後,前朝後宮也變成虛無。哀家好歹還有皇帝這個兒子傍身,妹妹呢,卻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哀家其實也有些意外的,先皇那樣寵著妹妹,緣何在先皇駕崩後,妹妹不去陪葬呢?」郭太后說著,還發出一聲輕嘆:「先皇的深情終究是錯付了。」
吳太妃的雙拳握緊又鬆開,鬆開再握緊。
郭太后先是諷刺她無法受孕,後來又諷刺她薄情寡義。這個女人怎的不想一想?若非她郭太后在背後施予毒手,她怎會在這個後宮白白走了一遭。
郭太后坐久了有些疲累,她起身道:「先皇駕崩,妹妹也還得繼續過日子。妹妹過得好,哀家這個當姐姐的才能安心。哀家先回了,下回再來看妹妹。」
「慢走。」吳太妃淡然啟唇,目送郭太后走遠。
郭太后帶來了龐大的隊伍,她一走,長康宮內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確定郭太后帶著所有人離開後,吳太妃隱忍許久的脾氣終於發作,她狠狠甩去桌上的一套茶具,隨後一掌狠狠擊在桌面:「這個惡毒的女人怎麼有臉跑到哀家跟前諷刺哀家?!!」
若非郭太后,她怎麼會落得如今這樣的田地?
她本該是世間最尊貴的女子,她本該生下兒子,本來就應該是她的兒子成為大齊君王,正是因為郭氏對她毒手,她才跟太后之位失之交臂。
鍾嬤嬤默默拾起被摔攔的茶具,「娘娘矜貴,仔細傷著手,何必跟郭太后那個賤人一般計較?若非郭太后施予毒手,如今娘娘也不需要看那個賤女人的臉色。」
吳太妃看向自己保養得宜的青蔥玉指。
哪怕是先皇駕崩了這麼長時間,她偶爾也會產生一種錯覺,先皇還會再回來。
但今日郭氏一語驚醒夢中人,她再美再年輕,身段再好,先皇都回不來了。她每日待在長康宮,足不出戶,自己再美又有誰會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