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這樣曾經渴望過,後又被冷漠傷害過,所以他害怕了,在遲遲得不到回應還企圖把他毀滅的家,他害怕了。
拼命的跑啊,然後他看到院子門推開,陸尉走了進來。
現在走進了他的心。
垂眸看著潔白的瓷磚,視線漸漸被眼淚弄得模糊,這耳旁溫柔叫喚著的一聲又一聲的夏星澄,像是有人在敲他的心門,不厭其煩的,一下又一下的敲著等待他的回應。
樓下能夠聽到很清晰的腳步聲,是同學們下課後歡聲笑語的嬉鬧,但也盡顯於下面,只有他們倆人的走廊安靜得似乎絲毫沒有被下邊影響。
然後他看到陸尉的鞋跟與自己的鞋跟碰上,明明是輕輕的觸碰,卻好像在他心間盪起水花,動靜特別大,慢慢的他抬起頭,就看到陸尉彎下腰看著自己,那目光溫柔得好像全世界都被陸尉擁抱著。
「還有,不許哭。」陸尉抬手撫著他上揚的唇角,指腹輕碰著酒窩凹陷的位置,觸碰到的瞬間仿佛心都化了,還帶著不敢用力的心疼。
要知道他剛才聽到夏星澄那樣的話心裡有多疼,他從來都不知道夏星澄心裡藏著多大的難過,在此之前總是面露耀眼笑容宛若身處朝陽之內的少年,那時的笑有多耀眼現在他就有多難受。
被剝奪了熱愛的痛,是連根拔起的從靈魂深處被挖出時的窒息,會讓人喘不過氣,會讓人無法前進。
當時他推開院子大門,少年的笑聲就像是夏日清爽的冰飲,聽得人心悅。可是現在一回想,那像悲鳴。
夏星澄的眼淚還在眼眶裡掙扎著,他垂眸看著陸尉,忍著不哭出聲的抿著唇,但是陸尉的眼神越溫柔,他就越受不了。
他極力的忍著,仰頭讓自己忍著,深深的呼吸著:「……我不哭,夏星澄不能哭……」
不能哭,他不能再哭了,他現在自由了。
「但在陸尉面前可以哭。」
陸尉這話一說出他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他看著陸尉眼淚直流,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他伸手抱住陸尉的脖子像是救命稻草那般緊緊的摟著,嗚咽著,盡情的發泄出他的不愉快。
「我要畫畫,我一定要畫畫……」
「好,畫畫。」
「就算我爸再想辦法阻止我我也不怕,我就是要畫畫。」
「沒事,我在你面前擋著,誰不讓夏星澄畫畫我就打他。」
「……那不能打人的。」
「好,不打人。」
沒有人經過的走廊像是變成了他們兩人的小天地,下面的熱鬧與他們無關,他們只眷戀著此刻的溫存。
夏星澄哭了一會感覺心情好多了,沒有說話在平緩著自己的情緒,他見陸尉又拿起衣袖給他擦眼淚,感動又不好意思。
「你這隻袖子都濕了。」他伸出手指碰了碰果然都濕了。
陸尉又伸出另一隻手笑道:「沒事,還有這隻。」
夏星澄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