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的應道:「您是怎麼還可以這麼心平氣和的讓我們回去過生日,過什麼生日,這個生日能過得下去嗎?您看著我和我哥不會覺得心裡有愧嗎?」
「澈澈,你最近有在吃藥嗎?是不是沒有吃藥了?」
夏星澈垂眸輕捻著指尖,神情帶著幾分敷衍:「我哪裡需要吃藥,我沒問題,而且我要留在這裡看著夏星澄,他最近要開始畫畫了。」
然後他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緊張:「畫畫?你媽媽的事情你也知道,不能再讓澄澄碰油畫,他會想起來的,要是想起來他會受到刺激的。」
夏星澈勾唇笑著,眸底儘是寒意,他聽出夏商哲語氣裡頭的緊張,怎麼,覺得他就沒有受到刺激了嗎?這不是還叫他回去看醫生嗎?怎麼就沒有想到他呢,為什麼就想到夏星澄?
也是,最慘的不是他,他的心裡也有愧,他沒有資格跟夏星澄爭,也不會跟夏星澄爭,他只是想讓夏星澄原諒他而已,讓他走出去。
走出那個可怕的困頓之地。
唇角清冷的弧度染上幾分嘲諷:「他喜歡的東西您一直阻止他,他哪裡還會想要回家,是不是要夏星澄再也不回家您才滿意,或者是跟您斷絕父子關係才滿意?再或者是……像媽媽一樣自殺才滿意?」
興許是他直接的話激怒了那頭的夏商哲:「我說了多少遍不允許再這麼說你媽媽!」
「為什麼不能說。」夏星澈的表情驟冷,握著手機的力度隨著情緒的變化漸漸收緊:「為什麼你說不讓畫畫就不讓畫畫,為什麼生了我和夏星澄你卻不讓我們跟媽一塊,她最後為什麼會因為神經失常自殺您還不知道原因嗎!我和夏星澄親眼看著媽在面前自殺,夏星澄差點被媽掐死導致失憶,醒來後瘋狂的喜歡上畫畫您還不知道原因嗎?」
「夏星澈,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夏星澈聽到電話那頭似乎被自己激怒的父親,像是滿足了某種快感唇角揚著冷笑:「為什麼我會跟你一樣,我也是個畏畏縮縮不敢面對的人,卑微的利用著我哥忘記的藉口在掩蓋自己的過錯,我很後悔,我很難過。」
這幅模樣跟在夏星澄面前的完全不同,就像是另一個人。
電話那頭的夏商哲聽出夏星澈語氣的變化,神色露出幾分擔憂:
「澈澈,不是你的錯。」
聽到這話的夏星澈像是突然被戳中痛處,瞳眸輕顫眼底的情緒翻湧劇烈,緊握著手身體發顫,顯然抑制不住:
「對,都是你的錯!!你是我父親的事情我不會否認,但是如果真的到了只剩下生理上的父親我相信你也不想要看到。奉勸您一句,放過夏星澄吧,我不想讓他想起小時候差點被媽媽弄死的事情,也不想讓他知道其實自己的爸爸不僅是個專制的父親還是一個把母親逼死的父親。」
啪——
他聽到身後傳來動靜,轉過身就看到身後站著的夏星澄,對上夏星澄通紅的雙眼驚愕的面容時瞳孔縮了縮,他完全沒有想到夏星澄會突然回來,想著可能聽到他說的話面露異色把手機垂下有些不知所措。
「哥,我——」
「什麼自殺,誰自殺?」
夏星澈聽到夏星澄聲音裡頭的顫抖就知道他肯定是聽到了,直接掛斷了電話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