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里一張又一張數量上漲的照片,他巴不得直接把內存塞爆,每一張都那麼好看,是絕對不能刪除的。
還有無人機拍攝的影片,那也是他要重複觀看的。
夏星澈演講著的時候其實有注意到台下過分活躍的攝影師,他很專心致志的演講著,但由於這位攝影師上躥下跳圍繞在他的左右,視野所及之處這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不經意間瞥到這人手腕上的手錶,一眼就認出來了。
藏在心裡好幾天的失落像是瞬間被填滿,演講時的語速和表情都隨著心情的變化而變得輕鬆歡快了起來。
許多熟悉夏星澈畢業生都會發現,一向不苟言笑的人竟然演講時笑了,而且還是那種笑得如沐春風溫潤如玉般的笑,看來畢業是真的快落,能讓一個高冷的人都笑了。
蹲在一側拍照的蔣承運在鏡頭裡愣愣的看著對上鏡頭的夏星澈,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夏星澈是在看著自己,不然為什麼可以那麼準確無誤的對上鏡頭,而且還一直看著這裡說話。
……難道他被發現了?
慌張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有沒有什麼問題,檢查過後也沒有看出自己與平時有相同的地方,他也沒有穿運動服和運動鞋,一身黑不溜秋又是戴口罩戴帽子的哪裡還能認出他是誰?
「我很光榮能夠成為哈佛的學生,在這段學習時光里我珍惜校訓帶給我的每一次感受,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有三句,它告訴我請享受無法避免的痛苦,時光在流逝,狗一樣的學紳士一樣的玩。今年的我21歲,也許你們會說我是天才,但假如讓我選擇,我不會再選擇成為一個用生命在拼搏人,因為我所承擔的壓力和痛苦遠超可承受範圍內,特別累。可現在我已無路可退我便接受挑戰,接受命運給我的艱難,接受痛苦給我的鞭策,接受咬牙挺過的快樂,我不是抱怨,只是在陳述。我在陳述我這一路的艱苦終於塵埃落盡,守得雲開。」
「在這裡我想說一番表達感謝的話,我特別感謝一個人。」夏星澈的視線落在台下拿著相機擋著臉的黑衣人,他笑道:「這個人在我的生命中無處不在,雖然從小一起長大但不算友也不算敵,我們中間就只有一指之遙,而也就是這一指之遙救了我。在我那天幾乎撐不下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時,他救了我,他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把這一指之遙的距離縮到最短的距離,從那之後我便頓悟,我不該如此,既然命運對我如此折磨那我應該一腳踹破。」
蔣承運抿唇看著相機里光圈下的夏星澈,他感覺到眼眶濕潤,心臟揪著的疼。他自然明白夏星澈說的是什麼,這麼一說他其實更加難過,他難過從沒有去真實的了解這個人,也難過這個人太過於倔強彆扭,什麼難受從來不說憋在心裡自己扛著。
他慶幸自己那天跑得快,到現在都慶幸。
慶幸夏星澈重新回來了。
「在這裡我想對我摯愛的他說句話。」夏星澈把視線直直落在底下拿相機的黑衣人身上,眼眶漸濕漸潤:「蔣承運,你是已經拿到世界冠軍的獎盃來向我求婚了嗎?」
最後這段話他是用中文說的,哪裡還能對蔣承運說英文,聽不懂那不是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