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響起低低的哭泣聲,聽著令人心疼。
「尤最救我……」
尤其躺在地板上蜷縮著身體,他已經感覺到為什麼自己突然會變得這麼恐懼,因為早上在海邊游泳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游的時候之所以不害怕那是因為尤最也出現了,是尤最跟他撐著身體,可是現在尤最在沉睡只剩下他一個人,回想起來他就覺得無比恐懼。
沒有尤最他真的不行,他不想一個人,也無法一個人,他不再想自己一個人占據身體了,那樣根本承受不住。
過去的傷痛本就不是他一個人在承擔,如果沒有尤最他也活不下來,就像尤最沒有他也活不下去。
「尤最,你在嗎?」
身體裡沒有聲音回應他,安靜得可怕,只有他叫喚尤最的回聲,眼底浮現慌張。
「尤最?」
他立刻站起身衝出浴室,徑直打開房門往外邊衝出去。
剛回到房間的安懿聽到外邊的匆忙的腳步聲,心底咯噔一跳轉身去開門,開門出去時他看到尤其往外邊跑,剛才那種不祥的預感再一次上涌。
「尤其!」他趕緊跟上去。
夜晚的海浪澎湃翻湧著,不斷拍打著岸邊。
尤其往海水深處走去,感覺到海水的冰涼入侵身體,真的特別涼,但是都沒有他心裡空著的那個位置那麼涼,因為他找不到尤最了。
他該去哪裡找回尤最,只能去海里找回尤最,只能用恐懼喚醒尤最。
他錯了,他不該傷害安懿去刺激尤最,尤最怎麼可以不在呢,尤最不在他算什麼,他什麼都不是。
他連名字都是尤最取的,是尤最說自己是他尤其重要的人所以給他取名叫尤其,明明尤最對他那麼好為什麼自己還要總是這麼鬧。
海水漸漸沒過胸口,曾經受到過的恐懼再次襲來,他是無比恐懼水尤最才會有些害怕水,他是無比嗜血尤最才會怕血,他們從來都是一體的,為彼此的喜怒哀樂牽動著。
可要是他真的把尤最壓制著能夠獨立的活著那又如何,他一個人是完全承受不住的。
「……尤最,你回來吧,我同意了。」
被浪沖得趔趄了兩步整個人撲入海里,衝來的浪又一次拍在他身上,他也沒有掙扎就仍由著海水把他往裡邊帶,他想要這樣叫醒尤最,他害怕了尤最也就會出來的。
咬緊牙關忍住對水的恐懼,扎入水中。
安懿衝出來後看到尤其的身影瞬間在海面上消失,就仿佛視野里唯一那盞燈剎那間熄滅,奪走所有的明亮只剩下黑暗,不受控的手腳發麻,腦袋一片空白。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白天不是好好的嗎,他們不是還一起游泳,親吻,相視而笑,不是要好了嗎……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