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焱鬆開了手,揉了揉還有些昏沉的頭。
洛伏:「我先替你換藥。」
片刻後,修明趕了過來,涼焱本是要起來行禮的,但被他按了回去,看到睜開眼的涼焱,鬆了一口氣,可又開始憂心另一件事了。
「長老,不知道你可有見過弟子的師尊?」
當然見過,安安靜靜躺在青玉棺里,不說話不鬧騰的樣子看上去比平日順眼多了,「你師尊偶然發現了鬼面人的線索,見你無事後便下山追查去了,讓你好生修養,等他回來。」
「師尊可是一個人去的?如果他……」
修明抬手阻止他,「相信你師尊,他既然能相信你在滅魂釘下活著,你就該相信他不會在區區一個鬼面人手下有閃失。」
涼焱雖然隱隱覺得有些奇怪,但一時又找不到緣由。
他醒來的這一天正好是冬月初一,窗外下著今年的第一場雪。
「門主,弟子可否回清淼居養傷?」
修明嘆了口氣:「去吧。」
一連二十來天,有人渾渾噩噩一晃眼就過去了,有人卻度日如年。
白淵門下的小鎮裡,一戶人家圍著碳火道著家長里短。
婦人望著窗外的大雪,嘆聲道:「今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連下了二十來天的雪,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涼焱摩挲著手中的雕刻成雪人狀的玉石,憔悴的臉上盡顯思念之色,「師尊……明日便是我的生辰了,你怎麼還不回來?」
涼焱在門口枯坐了兩天兩夜,身上積了一層雪,衣衫已全部浸濕,露出的皮膚全是青烏之色,要等的人卻始終沒來。
第三日清晨申義來看望他時,卻發現人已經被凍得失去了知覺,渾身肌肉僵得像一塊鐵板。
申義急忙上前拍去他身上的雪,氣罵道:「你這孩子怎麼這樣糟蹋自己身體!」
「師尊沒有回來……」說話時,乾裂的嘴唇溢出了血珠。
申義沒有回應他的話,將人拖回了屋裡,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涼焱就像沒有生命的布偶,任他擺布。
「咳……」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染紅了嘴,涼焱卻始終一眨不眨地睜著眼,從眼裡看不出任何情緒與生機。
「這……怎麼會這樣……你在這裡好好躺著,別做傻事,我這就去叫醫尊過來。」
涼焱輕微點了點頭,他還不能死,他要把師尊找回來。
在路上,聽到申義的描述,洛伏心裡捏了一把汗,這還不知道白若聽的生死就要死不活的了,若是知道了……
這兩師徒又不是什麼苦命鴛鴦,何至於做到這個地步?
後山,「你和我說實話,尊者究竟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