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遵命。」楚辭鶴斂眉。
天際蒙著一層暗沉的紗,蕭煬如往常在院落練劍。
勾挑刺收,一招一式,爛熟於心。
然而每一次的重複,冗雜繁瑣的動作會被棄如敝屣。
動作漸漸變得流暢,變得殺伐。
常年習武的男人只著中衣,血管中流動的沸騰血液驅散了晨曦前的寒意,密汗沁出匯聚成汗珠落進了衣領。
衣領微濕,晨光拂曉。
男人扯來掛在樹枝上的黑金雲紋袍,披在身上。
隨意系好腰封,男人找了塊頭繩將麻煩的長髮束成高馬尾。
待一切就緒,楚辭鶴道:「王爺,昨夜的書生,感染風寒。」
怎麼這麼弱。
蕭煬眉心擰成「川」字,頃刻眉心舒展開來,將長劍一拋,旋即闊步走向別院老太太居所。
既然離開,需得知會主人家。
蕭煬昂首闊步走在前頭,篤定的聲音傳到了楚辭鶴耳中:「回城。」
楚辭鶴捧著長劍,遲疑道:「書生?」
雖然弱了點,好歹是個男人。
「餵口藥便是了。」蕭煬側眸道,「又不是泥塑的。」
「遵命。」楚辭鶴垂眸。
幸而別院中亦有大夫。
燕王殿下在戰場上將就慣了,只要留著一口氣,都算是幸運。
是以燕王殿下根本想不到,文人,能夠嬌弱到什麼地步。
礙於書生感染風寒,略微發熱,楚辭鶴很體貼的找了一輛馬車,尋了將軍別院的一個馬夫,讓他駕車。
從愚公山下走出,蕭煬在前騎馬,起初淺淺的皺眉終於深成了眉心的「川」字。
駕車馬夫呼哧呼哧小跑到蕭煬跟前,擦汗道:「王爺,書生一直吐個不停,可能是顛著了。」
「王爺,他吐在了馬車上,小的怕停久了不能消除印子……」等等,諸如此類。
「怎麼這麼弱!」蕭煬猛地別過臉去,丹鳳眼不耐地眯起。
呵,上吐下瀉,不就是高燒嗎?
「算了。」蕭煬因為回京速度減慢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猛地策馬揚鞭道,「你把他送到京都醫館即可!本王先行一步!」
驀然一勒韁繩,馬蹄高揚,一騎絕塵。
塵土飛揚中,楚辭鶴胯.下那匹馬立即緊跟其上。
駐足小道的車夫擦了擦汗,老老實實驅趕馬車。
沒了前頭那兩位貴人的壓迫,車夫逐漸放鬆了下來,哼起了家鄉的小曲兒。
——
西大街,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