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虛浮,踉蹌著趔趄著順著擁堵的人群流去。
「喂!」手腕霍然被人握住,薄繭因為那人的用力而扎進皮膚中。
手腕被人用力一拽,隨著慣性身體不自覺向那處傾斜。
黑暗代替了光明,安靜代替了嘈雜。
逼仄又狹小的巷子。
「誰?」步青雲滿臉酡紅,卻是下意識霍然扭頭望去。
刀削斧鑿般的面孔似乎帶上薄怒,英挺的劍眉眉梢挑成不悅的弧度,在陰影中愈發顯得不怒自威。
許是酒壯人膽,嘴巴笑成不得體的模樣,整齊的大白牙反射了光澤。
明明是狀元卻偏偏喜歡笑露齒,步青雲猛地傾身向前,兩手撐牆將蕭煬圈在臂彎中。
身高相似的兩個男人眼對眼,一個男人醉眼朦朧,笑得永遠最為甜蜜。
另一個男人面色冷淡,仿佛在看著什麼戲。
然而耳廓的醺紅,卻暴露出這人並不如表面風平浪靜。
這是個較為弱勢的姿勢。
蕭煬不慌,一點兒也不慌。
一個醉酒便睡覺的男人,難道還真能做什麼?
就是做了,也是自己占了便宜。
「餵。」步青雲還真是酒後吐真言的典型代表,「我到底對你有什麼利用價值?說一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特意湊近蕭煬的耳蝸。
把握不好分寸,距離難免近了點兒,帶著點兒酒漬的唇瓣不經意間擦過蕭煬的耳廓。
「嗯?」顯然步青雲也感覺到了,因著好奇低下了頭,又將額頭貼在蕭煬的臉頰處。
「說。」步青雲側過臉。
噴吐的熱氣盡數呼向蕭煬的側臉,頃刻間占據了空氣包裹住蕭煬耳畔。
雷厲風行的燕王似乎在這方面特別單純。
熱潮登時從耳畔蔓延到臉頰,仿佛有火焰燃燒到面頰上。
蕭煬繃緊了每一寸神經,掩在陰影中的拳頭青筋暴突。
「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喝醉酒的步青雲喋喋不休,頗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倔強。
蕭煬呼吸略顯急促,心臟砰砰直跳。
仿佛覺得自己這樣落了下風,蕭煬故意昂了昂首:「本王說過。」
「嗯?什麼時候?」步青雲眼皮因為醉酒垂的略低,正是這個角度,蕭煬脖頸處凸起的喉結突兀闖進眼帘。
酒樓的酒水太烈,仿佛能將人體內的水分榨乾,步青雲舌尖舔過乾燥的唇瓣。
想要喝水了。
「……」蕭煬卻默然了。
在你醉酒的時候。
有沒有興趣喜歡男人?
「說。」步青雲不依不饒,醉意酣暢一下子又失了分寸。
這下稱得上調.情了。
每說一個字,唇瓣便黏上一次耳廓:「什麼時候,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