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復心緒,步青雲自顧倒了茶水一飲而盡,茶水入喉,溫涼的液體仿佛透過口腔流過四肢百骸。
那種荒誕到偏離現實的猜測終於有了淡去的跡象,步青雲再次彎眼:「王爺,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這樣不上不下是個什麼事兒。先問了,一了百了!
「問。」蕭煬惜字如金。
「為什麼把我帶到王府?」心臟突然高高懸起,神經再一次繃緊,手心攥緊沁出汗液。
蕭煬略顯疑惑,顯然是沒想到步青雲會問這個,但他沉吟半晌,答的十分唯心主義:「想帶,便帶了。」
心臟中希望的火星愈發稀少,步青雲又問:「為什麼安排我住到雲海院呢?」
蕭煬知無不言:「距離近。」
可以隨時隨地看到,防止做小動作。
步青雲放在膝上的手抓緊,如此情境下,苟延殘喘的火苗如此微不足道。
他便是再自欺欺人,也難以做到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
步青雲的眸光剎那攫住蕭煬俊朗的臉上:「你喜歡月月?」
管的太寬,可能還有一個解釋。
步青雲隨時準備將砝碼放到蕭煬喜歡月月那一邊。
「不。」蕭煬斬釘截鐵。
砝碼登時從手中滑向了蕭煬喜歡步青雲的盤上,一端登時墜下。
當事人都這麼幹脆的回答了,步青雲連自欺欺人都做的如此艱難晦澀。
他向後靠著椅背,頭放在搭腦上,微微闔了眼。
平復著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呼吸逐漸舒緩。
周身安寧,步青雲渾身放鬆,癱在官帽椅傷。
蕭煬倒是挺有耐心,在那幾個問答結束後,便淡漠坐在一旁。
步青雲慢慢品著自己心中的感情。
驚訝占據了絕大多數,但細究下來,自己竟然,並不感覺到噁心?
步青雲突然哂笑。
都寫的出來龍陽話本子。
突然,步青雲想起了什麼,腦袋慢慢抬起,看著蕭煬道:「你可真可怕。」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些個什麼孤獨終老,全都是這位王爺自己吃醋得出的結果。
真霸道。
真可怕。
「呵。」蕭煬將心思攤到陽光底下,有多直接此刻嘲諷便有多麼直接,「怎麼,你有意見。」
「……」步青雲不想說話。
這麼大的衝擊下,步青雲只想橫掃汴京十大酒樓。
吃最多的美食,喝最烈的美酒,逛最大的窯子,嫖最美的女人。一醉方休醉生夢死大快朵頤。
這都什麼天方夜譚的事實!
索性攤開了講,步青雲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可以搬走嗎?我在外面租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