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皓不說話,他扭回頭,站在朱泯前面,朱泯看不清他的表情。
沒有那雙眼睛盯著自己,朱泯鬆了口氣。路上他想了太久,都想不出該怎麼往下說,他其實真不是善辯的人,最多有點急智,眼看就要到前面的大路,再向前就是草木堂,他只得放慢速度。
官皓以為對方速度降下來是要給自己道歉,沒想到他又等了一會,還沒等到。直到草木堂能御劍的最後一段路走完……
飛劍停下,官皓覺得這口氣憋在嗓子眼裡,他從來沒這麼氣過,氣到想把眼前的人按住揍一頓,死死按住。
朱泯一路沉默,憋出來幾個字,「我走了。」他想,合作剛開始就要散夥的,還是因為衛生問題的……這也是獨一份了,他要不要去和師兄打個招呼……
「站住。」官皓喊一聲。
「啊,怎麼了?」朱泯答一聲,他剛飛出去的劍繞了個圈子又回來。
官皓:「……」小不忍、則亂大謀,對,小不忍必須忍。官皓深呼吸,深呼吸,說,「師兄之前為什麼讓我洗手?」
朱泯:「……」怎麼又繞回了這個問題!!!
朱泯很努力的胡亂掰扯:「洗手可以清潔手上的細菌。」這個世界有細菌寶寶嗎?
「什麼是細菌?」官皓蹙起眉,他沒聽過這個東西。
朱泯:「……」果然瞎一個謊就要無數個謊來圓,老祖宗誠不我欺。
「細菌就是身上看不見的東西,就是……灰塵有大有小,如果一樣東西小到眼睛看不到,那種東西就會藏在手上的紋路里清潔不掉。」朱泯開始有點結巴,接下來就很順利的想到該怎麼說。
官皓伸出手,疑惑的看著上面的紋路,遞過去湊近師兄,「是這上面的紋路?」
朱泯把師弟的手放在掌心,沿著中間的三條紋路給他比劃。
官皓忍住縮回手的衝動,劃在手心的手指修長白皙,虎口有著薄繭,帶著微涼的痒痒,就像劃在心尖上,一顫一顫。
「就是在這種縫隙里,不過師弟的手保護的很好,上面細菌會很少。」朱泯捏了捏師弟掌心的肉,連點粗繭都找不到,小孩子的手肉多又軟,很好摸,師弟的手不遑多讓。
官皓猛地縮回手,呼吸停了一瞬,頓了頓又伸出手來,打算放上去,就見對方把手放下去,說,「所以記得用水沖洗。」
官皓有點失落,但更多的是古怪的心思,他為什麼這麼在意這件事,為什麼最後他沒有出口——質疑對方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
只要他問出口,他就有了對方的把柄——你也是回來的人嗎?
但更多的卻是,不在控制下的鬧崩,關係破裂。
師兄會像在飛劍上一樣,忽略他,一言不發,把他送到地方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