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見兒媳一臉戒備的看著自己,心裡十分尷尬,他只是想安撫下王小四而已。憑心而論,鎮國公對旁人對很和善,對家中子孫也是嚴厲卻不失慈愛,他每次暴怒的對象都是鄭玄,誰讓鄭玄行事如此惡劣。
鄭玄見妻子顧了自己又要顧王小四,完全忙不過來的樣子,他嘴角微揚,伸手將王小四抱了起來,王小四緊緊的摟著王珞的脖子,不肯讓鄭玄抱,鄭玄眯著眼睛,輕拍王小四肥嫩有彈性的小屁股,語氣聽著溫和,實則威脅滿滿的說:「過來。」他這麼大,也就抱過這小子,他敢不給自己面子?
王小四委委屈屈的鬆手,轉身抱住了鄭玄的脖子,王珞見鄭玄單手抱著王小四,連忙拉著他出門要給他清理傷口,鎮國公被王珞、王小四這一鬧,也不可能再打那毫無悔意的孽畜,他一股子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偏偏又不好發泄。
王珞拉著鄭玄匆匆忙忙趕回後院,揚聲讓人準備冷水,她拿著茶壺給鄭玄清洗傷口。清洗傷口最好用流水,這裡沒有自來水,她只能用冷開水了,反正安置開水的水壺她每天都讓丫鬟煮過後晾乾的。
鎮國公的鞭子有倒刺,一鞭子抽上前,鄭玄傷口處里多了不少布料,王珞看著就覺得疼,她小心翼翼的拿著鑷子給鄭玄夾布料,一點點的清洗,鄭玄見她雙目含淚,笑著安慰她說:「沒關係,我不疼。」鄭玄對自己的傷口全然不在意,他身體沒問題,當然會覺得疼,但疼並不能讓他內心有任何波動,反而覺得嬌嬌這樣專心的模樣很可愛,他越看越喜愛,他不由瞄了懷裡的王小四一眼,是不是沒有了他和崔氏,嬌嬌就只會專心對他一個人了?
王小四正用小胖手捂著眼睛,一會看看鄭玄的傷口,一會又不敢看,被鄭玄這麼一看,他驀地身上一涼,他立馬往姊夫懷裡鑽,姊夫身上還是很暖和的。
鄭玄心中微曬,算了,還是養大丟出去吧,他要真出了什麼意外,嬌嬌肯定一輩子惦記著他。
王珞正認真的給鄭玄清理傷口,她用鑷子小心的將傷口清理乾淨,然後用乾淨的布塊蘸了酒精給鄭玄擦傷口。她還不知道鄭玄腦子裡在想什麼,要是知道了,她肯定不對鄭玄用酒精了,直接上毒藥毒死鄭玄算了。
臨海得了大郎的報信,急匆匆的往外院趕,還沒進入外院就見鎮國公沉著臉出來,手上還拿著一條鞭子,她氣得眼前發花,劈頭就對鎮國公一陣痛罵:「你心竅被米糊了?憑什麼死了一個人就說是我孫子殺的?他才回來多久?怎麼能殺人!」
臨海在得知小七郎死掉後,第一反應就是鄭玄殺的,但她絕對不會允許鎮國公把這個罪名按到孫子頭上,七郎不是下人,殺了就殺了。七郎是孫子的侄兒,叔叔殺侄兒那是違背律法的,真要追究起來,聖人能很難偏袒孫子,畢竟給孫子定罪是他親爹。孫子在朝中過的本來就艱難,她怎麼能允許那些言官揪著這一點不放?
鎮國公說:「除了他還有誰——」
臨海怒道:「他一個瞎子,晚上看不清路,掉池塘里淹死又有什麼奇怪?誰跟你說是我孫子殺的?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空口定罪?你是大理寺卿,還是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