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沒有回頭,也知道誰在身後。
她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才沒有!」
江焯站在她身側,看著黑漆漆的河岸,淡聲道:「怕就怕了,有什麼不敢承認的,因為在乎才會害怕,這又不丟人。」
溫暖緊緊攥住了手邊的青草:「江焯,你怕過嗎。」
「怕過。」
她抬起頭,望向他,他那英俊的臉龐埋入晦暗的夜色中,表情看不分明。
「小時候,聽見雷聲會拼命用手捂住耳朵,打雷的夜晚,總是會失眠。」他嗓音很好聽,徐徐的講述似有能安撫人心的力量:「我能在雷聲里聽見女人的尖叫。」
溫暖被他離奇的講述吸引了,心情也平靜了很多。
「大佬居然會怕打雷。」她揉揉眼睛,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沒有心的人,才會無所畏懼。」江焯的手撫上胸口。
很長一段時間,他曾經丟掉了它,現在...又找回來了。
雨越發大了,溫暖一個人靜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江焯自然也沒有問,只是站在她身邊,陪著她。
狂風呼嘯,天際傳來了陣陣悶雷的轟鳴聲。
「打雷了。」溫暖連忙站起身,踮起腳,伸手捂住了江焯的耳朵:「真是不能說,說什麼就來什麼。」
小姑娘單薄的衣裳已經被雨絲潤濕了,劉海絲也被吹亂,清潤的眸子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那你以後就不用怕了。」
「為什麼?」
「因為,我保護你。」溫暖揉了揉眼角的淚痕:「我一定會努力的。」
努力保護重要的人。
感受著小丫頭掌心的柔軟和溫熱,江焯原本亂糟糟的世界...忽然澄明了。
他不僅找到了自己的心,心間還懸起了最乾淨的月亮。
*
那晚,溫暖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江焯送她的那枚黑色皮筋,她披散著頭髮,跑到陸思晏的門邊,砰砰砰敲門——
「師兄,你看到我的黑皮筋了嗎!老陸,開門開門!」
陸思晏穿著一條褲衩,打開房門,「這麼晚了,不誰覺,幹嘛?」
「我皮筋不見了!」溫暖有些慌張,伸出纖細潔白的手腕給他看:「我一直戴在手上的,不見了,是不是你拿了?」
「我拿你皮筋做什麼,我又不扎頭髮。」陸思晏伸手揉了揉溫暖的短髮:「再說了,你這幾根毛也扎不起辮子啊,找皮筋幹什麼?」
「不是扎頭髮,那個皮筋是朋友送的,很重要。」
「一根皮筋有什麼重要的,讓你朋友再送一根不就得了。」陸思晏打了個呵欠,懶懶道:「睡了睡了,明天還有比賽呢,大晚上的折騰什麼破皮筋。」
說完,他「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溫暖皺著眉頭回到房間,又把房間翻找了一遍,還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