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那個男孩做了什麼嗎?」
溫暖搖了搖頭。
「那天是愚人節,男孩們搞惡作劇,用502膠水把一個女孩的眼睛粘住了,導致永久失明。」
溫暖難以置信地望著程警官,難以想像,半大的孩子居然能做出這樣可怕的事。
「一開始我給江焯做心理輔導的時候,他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只是盯著我手臂上的肩章看了很久,然後問了我一句話。」
溫暖被程警官徐徐的講述吸引了,迫不及待想知道關於他更多的事,他的過去,他從來避之不談的童年,他心裡那些不為人知的僻靜
程警官點的奶茶好了,他去了奶茶回來,將吸管刺入透明薄膜封口裡――
「他問我,是不是戴上這個,就能保護別人。而我告訴他,保護別人之前,先要學會保護自己。」
「所以」
程警官認真地說道:「所以他學這一身的本事,不是為了鬧著好玩。」
「可是他身體不好。」溫暖搖著頭:「他連跟人打架都打不贏,他根本不適合做警察。」
「但他能成為最道:「你知道要培養一名優秀的狙擊隊員有多難嗎,他會成為最優秀的那一個,他能救很多人、很多人。」
溫暖眉心微斂,沉聲說:「他有自己的選擇。」
「他選擇了你。」
程警官看著溫暖:「而我也相信,這是他內心的選擇,因為在你之前,他孤獨了太久了。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幫他選擇他最想要的未來。」
其實這段時間,溫暖不止一次回想那日在江邊。
少年們談及未來,無不是意氣風發,躊躇滿志。那時候,江焯的確是在笑著,漆黑的眸底也溢著星辰一般的光芒。
溫暖終於明白,為什麼連日來心裡總感覺被什麼東西梗著,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其實她已經看出來了,江焯並非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無所謂念哪個大學,無所謂學什麼專業。
只是因為都不是自己最想要的,所以才會無所謂。
正如程警官所說的那樣,江焯只是選擇了她而已,那麼她是不是也應該為他選擇一個更想要的未來。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會離開,溫暖心裡就難受得不行。
窗外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一道冬雷沉悶地響了起來,風吹拂著窗簾翩躚飛動,溫暖穿上拖鞋,走到窗邊望了望。
雨勢很大,天時不時有白色的閃電划過天際,雷聲轟鳴不止。
這樣的大雨天,溫暖心裡升起一股強烈的想要見到他的衝動。她穿上外套,拿著黑傘便出了門,在路邊叫了一輛計程車,半小時後,來到江焯的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