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羨慕我?」
「你身上有我所渴望的一切。」陸緒陽朝他走近了一步,一雙清澈坦蕩的眸子凝望著他:「我渴望成為你,也渴望得到你。」
溫寒腦門都滲出汗珠了。
這段對話未免過於熟悉,這這不就是當年在學校後山,陸緒陽對他施暴之前說的話嗎!
他說:「我渴望成為你,也渴望得到你。」
溫寒作為一個鋼鐵直男,絕對受不了任何同性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而那個人,還是他朝夕相處的哥們,陸緒陽。
當初,聽到這句話的溫寒,頃刻間腦門就炸了,上前就給了他一拳――
「靠,你惡不噁心!」
當然,也是這句話,點燃了陸緒陽最敏感的神經,讓他喪失了最後的理智,變成黑夜裡一頭無比可怕的野獸。
而現在當陸緒陽目光熾熱地望著他的時候,那一句脫口而出的「你惡不噁心」,在喉嚨里被他攔住了半截,最後變成了――
「你惡餓了嗎?」
陸緒陽看著溫寒,眼角顫了顫,沒想到自己這麼認真的表白,卻置換來他一句:「餓了嗎?」
顯然他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陸緒陽眼底的濃郁的霧色漸漸散去了,他喃了聲:「不餓。」
「對了,你剛剛說渴望成為我?」
「嗯。」
「相信我,你一定會後悔。」
溫寒嘴角揚了揚,他知道,十多年後,當他們而立之年再相見,陸緒陽是真的後悔了。
而這時候的陸緒陽,自然不會料到多年以後的人生命運,他伸了個懶腰,說道:「我從來不後悔。」
「你一定會。」溫寒走過去,非常篤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人生很長,不要這麼早做定論。」
「是我在勸你,你怎麼反而勸起我來了。」陸緒陽收回主動權,說道:「你就保持自己過去的樣子,就行了,沒必要強行改變,你父親已經遺棄你了,你何必再去討他喜歡。」
此刻的溫寒,不是十七歲的心智,而是三十多歲男人的心智,所以他沒有強行去糾正陸緒陽所說的話,也沒有任何反駁,只是笑了笑。
陸緒陽看著他,微微蹙起了眉頭:「你笑什麼。」
「沒什麼,你還挺關心我。」
「當然,你是我唯一的好兄弟。」
溫寒知道,陸緒陽朋友很多,但都是一些學生會的塑料朋友,他真正交心的友誼,只有溫寒一個。
溫寒其實從來都不相信陸緒陽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後來十多年的時間裡,他一直在琢磨,還翻閱了不少心理學的書籍,最後猜測,陸緒陽不一定真的是同性戀,他只是因為長期的壓抑,想在自己身上找一個突破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