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自可放心,往後瓊善門下,不敢有人對王后大不敬。」
聽著她那毫無溫度的聲音,楚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該是一個怎樣冷血無情的人,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結束一條性命?
赫紹煊不贊同地朝瓊善搖了搖頭道:
「你遠道而來,還是早些回府歇息罷。」
說完這句話,他便率領眾人策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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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城門外,赫紹煊這才放楚禾去同孟泣雲單獨告別。
兩人走開老遠,確認其他人再也聽不到她們的交談,孟泣雲這才擔憂地開口:
「阿禾,我方才低估了那位瓊善郡主。此人心狠手辣,對自己的屬下尚且不留情,可見她平日暴戾的程度。阿禾,我實在擔心尼日後的處境…」
此時楚禾已經鎮定了下來。她微微頜首,又長出了一口氣道:
「方才她明明已經察覺到我的身份了,卻故意要手下給我一個下馬威。等東堯王來了,卻又裝作如此謙恭的樣子,更是手刃了自己手下以表忠心,此人的城府實在深得可怕。」
孟泣雲握了握她的手,輕聲安慰:
「阿禾,你記著若是有了變故,一定要遣人來儀安告訴我,我和哥哥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楚禾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絲笑臉來:
「快上路吧,時辰不早了,別讓孟大哥擔心。」
孟泣雲依依不捨地與她作別,這才策馬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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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楚禾都想跟赫紹煊提起關於瓊善的事。可每當她談論起那天瓊善當街手刃屬下的事時,赫紹煊卻總是避重就輕地轉移開了話題,根本不接她的話茬,這讓楚禾心裡不由地堵得慌。
這幾日赫紹煊忙著準備重返北境戰場的事,每日都在翰瀾宮與群臣議事到夜間才歸。
楚禾閒著無聊,便找來滿宮上下的宮女們過來,一起陪她做湯婆子的布套。
一想起瓊善身上那身扎眼的火紅,楚禾便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命立夏和斂秋將赫紹煊送給她的一箱流光錦拿出來剪成碎布。
下面的宮女都是新換的,還不知楚禾的性情,其中一個小宮女小心翼翼地上前道:
「娘娘…這流光錦是南堯的貢品,一匹便價值…」
還不等她說完,楚禾便面無表情地接上了她的話:
「一匹價值千金。」
她這不咸不淡的語氣,倒像是視萬金如糞土一般的豪邁,讓宮女們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