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最討厭迂腐老臣,如今怎麼對這個韓起如此崇敬?他可是在這昆陽一事無成啊。」
赫紹煊又往椅背上挪了挪,漫不經心道:
「韓起雖無能,但學識是有的。將他這樣的老臣放在北朝書院裡,去折磨那些學子和待選官員,再合適不過了——」
他將尾音拖長,忽然轉頭饒有興致地看著楚禾說: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本王的稱謂變得這麼隨便了?誰教你的規矩?」
楚禾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自然而然地便去掉了「王上」這一稱呼,甚至在外人面前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錯了…應該叫…王上,東堯王殿下…」
瞧著她臉色有些微微發紅,赫紹煊慢慢靠近她,語調蠱惑:
「不對,叫夫君。」
楚禾漲紅了臉,侷促地低頭道:
「若是叫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不好。」
赫紹煊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又開口道:
「那你就叫哥哥吧。」
楚禾忽然抬起頭反駁道:
「我有哥哥。」
瞥見他投來的凜然目光,楚禾弱弱開口:
「臣妾…有哥哥。」
赫紹煊忽然站起身來往內間走去:
「算了,叫什麼都奇怪,還是別叫了。」
楚禾被他放了一馬,終於鬆了口氣,連忙跟上他的步伐走進了內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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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起感念赫紹煊的知遇之恩,緊趕慢趕便將名冊送到了畫棠院。
赫紹煊借著養病的名義,整個下午都窩在被窩裡翻著名冊,除了吃飯喝藥都不挪開眼睛。
楚禾捧著一盤蜜餞果子趴在旁邊,一邊往自己嘴裡送一顆,一邊忍不住問:
「歷來調任官員不都是從北朝書院裡的候選人當中挑選的麼?」
赫紹煊伸出修長的指節捻了一粒蜜餞送進嘴裡,被濃重的甜味刺激地眉頭一簇:
「昆陽情況複雜,不適合交給新手歷練。瓊州草原和杞海原大田這兩處糧食與畜牧產地,直接關乎東堯生死,容不得半分懈怠。新任官員除了要統籌全局,還要兼顧外部威脅,不是那麼好當的。」
楚禾遲疑著問:
「你不是將桀漠軍擊退了麼?難不成還有別的威脅?」
赫紹煊將她圈在手中的蜜餞端起來放到一邊,換了一盤核桃仁放到她手裡:
「吃這個,補補腦。」
楚禾皺了皺鼻子,往嘴裡塞了半顆核桃,含糊不清地問:
「我說的有錯麼?」
赫紹煊將名冊攤在自己懷中,將雙臂枕在背後,眯起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