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一邊開著門一邊道:
「王后娘娘小心,這女人凶起來又是哭又是咬的,當心傷了您。小的就在外邊候著,有什麼事您知會我一聲便是了。」
楚禾默默點了點頭,邁開步子走入牢中。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瓊善,驚訝地發現這不過短短几日,瓊善身上便再也不復初見時的意氣風發。
瓊善渾身上下髒的如同一個乞丐,頭髮凌亂得像一團雞窩,手背和腳上都是成片的紅腫。
她一靠近,瓊善便抖如篩糠,不自覺地往裡靠。
楚禾蹲下身,從隨身的木盒裡掏出幾樣點心擺在她面前,又將換洗衣服放在她那堆乾草垛上。
瓊善看見吃的,眼睛一亮,立刻便一手拿起一個往嘴裡硬塞。
因為吞得太快,食物全都噎在了嗓子裡咽不下去,楚禾又將木盒裡一隻酒袋遞給她,瓊善立刻便接過來猛灌了幾口,仿佛瀕死之人一般大口大口喘著氣。
忽然,她一雙銳利的眼睛從一團碎發之中迸出光芒怒視著楚禾:
「都是因為你!王上才誤會了我…都是你!!」
楚禾並不答話,只是從袖中抽出一張錦帛,抬手一揚扔到了瓊善的臉上。
瓊善一愣,將錦帛扯下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一段獲罪書。
她讀完,雙目瞪大,渾身震顫,駭然無比:
「父親…不,父親不知道我所作的這些,你為什麼要誣陷我父親!那日是我要魏葬刺殺王上的,我率兵故意巡邏到府外,就是為了讓王上覺得我忠心不二…這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
楚禾用一個冷淡的眼神看著她道:
「我從未見過你父親,為何要冤枉他?這張獲罪書是王上親下的詔書,你父親趁王上昏迷之時,曾在冬矢宮意圖刺殺,已是鐵一般的事實,根本無需我構陷。」
瓊善腦中轟然一聲,她整個人萎靡在地上,雙目呆滯:
「不可能…不可能…父親明明知道我喜歡王上,他說…他還說會為我備一份嫁妝,讓我風風光光地加入王宮…」
楚禾長長吸了一口氣道:
「對於權力而言,你只是你父親的犧牲品而已。他瞞著你做了許多事,都沒想過要給你留後路。事到臨頭,他要被凌遲處死,你這個親生女兒,也難逃一死。你還要再包庇維護他麼?」
瓊善不斷地發著抖,卻還是蜷縮在角落裡大著膽子盯著楚禾:
「你…你今天來,是想要我幫你扳倒我父親麼?你做夢!」
楚禾有些想笑,垂眸看著她道:
「瓊善,你父親不用我扳倒,他已經倒了。與其擔心他,你倒不如自救。」
說著,她走到光線昏暗的地方,低聲跟瓊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