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繾綣溫柔,話里卻揣著三分帝王身上慣見的涼薄。傷了懵懂的少女心思,卻又撓的人心癢難耐。
寥寥數字,傳達的似乎就一個意思——
他是不是喜歡會跳舞的?若是善舞,再入了他的眼,會不會第一波入宮侍寢,承恩封妃?
想到這兒,不管是本就膽大的,還是矜持穩重的,都紛紛開了口:
「我會。」
「我也會。」
「我會姒水舞,懷柔舞也會一點…」
瞧見赫紹煊臉上笑意漸濃,少女們紛紛羞紅了面孔,垂下頭去再不敢看,只等著他接下來的吩咐。
誰知旁邊竹簾後面的側堂忽而響起一陣細小的動靜,也許是貓,也許是風,誰也聽見了,卻都沒在意。
只是這前後不過一剎那,少女們再將目光放在赫紹煊身上時,卻見他臉上已無了半分笑意。
或者說,是一絲表情也沒了。
他臉上像是覆了一層薄薄的寒霜,冷得跟一座冰雕差不多,像是他本來就是這幅樣子,方才只不過是戴了個假的人皮面具。
少女們錯愕地看著忽然站起身來,匆匆忙忙地踏著鋪滿青泥地的光斑而去,像是去追著誰。
剩下的九元和十元面面相覷,一個利落地追了出去,另一個則清了清嗓子道:
「請各位良家子們換了舞衣,一會子隨這位公公去翰瀾宮侍宴。」
說罷,他也消失在遠處的朱門外。
留下二十四位良家子們不知所措,看著那位內吏問:
「公公,殿下這是怎麼了?他來看我們卻怎麼也不說句話就走了?」
那內吏也正是百思不得其解之時:
「對啊,殿下方才明明笑了啊…」
可他忽然一拍腦袋,緊走兩步掀開竹簾,瞧見後面的人早已不見了,心下瞬間便空落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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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禾悶聲不吭地做著轎輦往回走,卻聽見後面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等一等。」
下面的宮人們瞧見是東堯王的聲音,立刻便不敢走了,紛紛將轎輦落下來,恭順地立在一旁。
楚禾讓立夏扶著,緩慢地站起身來,朝著來人的方向福了福身:
「王上聖安。」
赫紹煊見她忽然這麼懂禮數,心下忽覺不妙。
只是他面兒上不露,抬手示意宮人們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