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好想想,除了衣著之外你還注意到了什麼…?比如說你可曾聽見他開口說話?是何方口音?」
大太監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默然垂眸下去的一瞬間,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即開口道:
「只不過有件事,奴才倒是有些奇怪,不知是否與那刺客有關聯…」
「你說便是了。」
「按理說禁衛軍一向都在外圍巡查,尤其是殿下和娘娘的所在便更會仔細巡視。若是奴才沒記錯,今日雲霄閣應當是半個時辰兩隊巡邏一次。可那刺客進來的時候,外圍的禁軍竟無一人察覺,奴才想著…想著…」
大太監到底是個聰明人,知道目下眼線眾多,不是說話的地方,便並未將話點明。
不過楚禾倒是聽懂了他的話,眼眸之中倏地一緊。
這大太監說的不無道理。
除卻那刺客運氣好,恰巧碰上了非禁軍巡邏的時間,那便是因為那刺客原本就知道禁軍何時換防…
楚禾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那名刺客背後,一定安插了內鬼在他們身邊。
楚禾自知這些宮人們怕是已經將所有知道的事全抖露出來了,再強留他們也沒什麼用處,便讓立夏帶著他們下去,命人好生監看著他們的行動。
立夏領著他們前腳剛剛離開寢殿,楚禾便瞧見內殿裡走出一個王醫來。
她的心一下子便揪了起來,急忙迎上去緩聲道:
「情況如何?」
那王醫見她如此緊張,連忙走上前來拱手道:
「王后娘娘放寬心,王上的上並未傷及要害,也未刺穿肺部。只是傷口扎得深了些,導致失血過多,還需有人時時看護,好生將養著。老臣與諸位同僚已開了藥方,這就去為王上煎藥。」
楚禾微微頜首,輕輕舒了一口氣:
「有勞。」
幾位王醫躬身拜出寢殿,楚禾便連忙繞過屏風,急匆匆地便要進去探望,將斂秋嚇得夠嗆,連忙上前扶住她:
「娘娘足傷未愈,還是別太使力為好啊…」
楚禾沉默不語,繞過屏風後,遠遠地便瞧見赫紹煊躺在床榻上昏睡著。
她踉蹌了兩步走上前去,輕輕倚在床榻邊緣。
只見他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頰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讓她心中不由地有些傷神,忍不住握緊了他的大手。
觸及他手上一片冰涼,楚禾連忙將旁邊的被子輕柔地展開,避著他胸前的傷口蓋在他身上,又將他的手掌捂在自己胸前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