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楚家軍鎮守雎硯關,實則是楚禾的安排。
她很清楚,倘若楚家繼續卷進玉京的漩渦之中,要麼妥協成為趙家的黨羽,要麼就放下一切遠離權力中心。這樣一來,就算趙家想用姻親的關係挾制楚家,恐怕也不夠手長。
雎硯關看似偏僻,但距離青都和孟家駐守的儀安城都不算遠,呈三足鼎立之勢,但凡有任何一方遭到不測,也可以及時引援。
楚貞率軍離開後不過半日後,王軍便也踏上了歸程。
楚禾跟著赫紹煊一起將赫元禎及幾位重臣一起送出膠北行宮。
僅半月不見,赫元禎的下頜便蓄起了青茬。他雙眼紅腫凹陷,目光呆滯,身形愈發清減,就連原本合身的腰帶也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一副潦倒的模樣。
饒是這樣,在行餞別禮的時候,他的一雙眸子仍然穿過人群,牢牢鎖在楚禾身上,眼中儘是傷痛。
就算沒有隻言片語,單看他的眼眸,有心人便已經能夠察覺到天子對於楚禾懷揣著極為不同的心思。
楚禾感覺到他的目光過於熾烈,於是便全程低著頭,時不時還往赫紹煊身後藏一藏,儘可能地避開他的視線。
赫紹煊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氛,於是便主動上前一步,朝赫元禎躬身道:
「此去千里之遙,望陛下珍重。」
赫元禎將目光從楚禾身上收回,略略點了點頭算作回應,一轉身便拂袖而去。
浩浩蕩蕩的王軍終於正式踏上了歸途,結束了漫長的東巡,東堯人總算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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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久違的朱雀宮之後,楚禾還來不及歇息,便盤膝坐到桌案前,拿出一張紙來寫寫畫畫著。
赫紹煊走到她身邊,湊過去一看,看著她寫下的幾個「工」、「農」、「商」、「軍」四個大字,挑眉問道:
「楚禾,你是想跟謝相搶事做了麼?北朝書院初試還未結束報名,要不然本王去替你報上?」
楚禾分毫也沒意識到他話里有什麼別的奇怪情緒,不假思索地抬頭問了一句:
「真的可以麼?」
赫紹煊一滯,撐著桌案慢慢俯下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臉蛋,半是威脅地說道:
「楚禾,你知不知道後宮不得干政?」
楚禾眨巴了眨巴眼睛,模樣乖順地點頭道:
「知道。」
只見赫紹煊一擰眉道:
「知道還敢幹政?忘了你來東堯是做什麼的了?」
楚禾沉默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認真答道:
「為赫家開枝散葉,責無旁貸。」
作者有話要說:楚禾:不干政能做什麼,只好生孩子了。來吧——(張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