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一聽她的話,覺得也有道理,於是便安下心來,等待著那些老臣們頒布新題。
雖然楚禾不知道每年考試的難易程度,可是從大多數考生的臉上,她卻看出了今年的題目一定比往年難很多。
直到沙漏都開始計時了,仍然有考試咬著筆頭,不知如何落筆。
而那其中卻有幾個考生,自從聽完選題之後,只不過略一思忖便低頭落筆,快速地寫了起來。
他們各自寫好的試卷都一層一層地放在旁邊堆疊好。每過一個時辰,便有宮人們走到他們身邊去,將他們的試卷收攏在一起,拿到後面打亂順序再依次遞給文臣們閱覽,最後遞送到赫紹煊的案頭。
因為那些試卷上都寫得是化名,早已提前在北朝書院做了備註。那些化名除了考生和宮中的監理之外無人認得,這樣也可確保殿試的公平。
幾輪驗卷過後,文臣們幾乎都粗略達成了一致,從所有的試卷當中選擇出了前三甲,遞到赫紹煊案頭。
下面的考生們見狀,紛紛捏了一把汗,卻又不敢盯著王上看,只能時不時地抬頭瞟一眼,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到些許不一樣的痕跡。
只見赫紹煊不過粗略看了一眼,便大概有了印象。
正當眾人以為他要公布名次的時候,卻見他忽然站起身來,握著三份試捲走到了側間。
楚禾此時正打量著外面的考生,見他忽然進來嚇了一跳,小聲問:
「你怎麼進來了?」
赫紹煊將手中的三份試卷遞送到楚禾面前:
「今年的前三甲,你看看應該讓誰做第一?」
楚禾側耳聽見外面臣子們小聲的議論,連忙推辭道:
「我也不懂時政,看了不也白看?」
赫紹煊卻並不在意,臉上浮起一層笑意:
「我心裡已經有個大概了,只是看看你跟我想的一不一樣。這三甲都是他們親自甄選出來的,又不是你選的,他們再頑固也埋怨不到你身上。」
楚禾抿了抿唇,接過那三分試卷簡略看了一遍。
第一份試卷字跡堅實有力,一看便知是個性情極為穩重沉著之人。他所論述的議題是律法,陳詞有理有據,慷慨激昂,楚禾看完也只有連連感嘆人家才學深厚的份。
第二份試卷字跡則秀麗溫和,講的也大多是關於民生減稅一類的議題,言談之中盡顯仁慈,看起來是個身世優渥的才子出身。
而第三份試卷的字跡相比起前兩份,更顯得疏狂不羈一些。他所論述的既不是嚴肅的律法,也不是民生,更不是軍務,反而另闢蹊徑,將朝堂上各處用人制度淺淡梳理分析了一番,言辭簡單,卻可見思路清晰。言談之中亦不乏運籌全局的格調,顯然是上品。
只是楚禾看來看去,卻發現這三份試卷與之前溫羽的字跡不相同,心中不由地有些失落。
赫紹煊挑了挑眉道:
「怎麼了,這前三甲都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