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一物降一物。」
兩個侍女轉頭瞧見赫紹煊回來了,立刻便識時務地退出了大殿,留他們兩人獨處。
楚禾連忙站起身來,朝他走過去,有些擔憂地問道:
「方才我走得急,大殿上可又發生了什麼事?」
赫紹煊淡淡笑了笑,搖頭道:
「能有什麼事。原本的榜眼變成狀元,探花又變成榜眼,每個人都少了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一切矛盾自然都解開了,就連嚴素青那個老滑頭也一下子精神起來,四處安置打點著考生們的去向。」
楚禾低頭不語,與他一起在桌案前盤膝坐了下來。
誰知赫紹煊鳳眸稍稍瞥向她,忽然抬手撩起她的衣裙,楚禾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按住他的手,紅著臉嗔道:
「你…這是做什麼…」
赫紹煊鳳眸微微一挑,一把將她按倒在懷中,大手撫上她的腰際用力一捏,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他看著楚禾的眼睛問:
「鞋上又沾了泥,你又去天牢了?」
楚禾見他原來是注意到了自己的鞋上的泥痕,心下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倒也沒打算瞞著,輕聲道:
「是,我去見了秦溫羽。原來,她真的是先上卿秦孝文的女兒。被家世所累,充為官奴,若是無人幫她脫去奴籍,恐怕一聲都要受人欺凌。」
赫紹煊挑起她的下巴,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實則卻帶著一絲勸慰開口道:
「阿禾,不要對她抱有憐憫。你應該知道玉京對這種官奴的態度,等她被送回去之後,也難逃一死。」
楚禾點了點頭,順勢依偎在他溫暖的掌心裡,面色露出一絲疲憊:
「只是我聽聞她說秦上卿是被趙家做局構陷,心裡難免有些波瀾罷了。」
赫紹煊摩挲著她的臉頰,喃喃道:
「天子登基六年,被趙家藉機清除的純臣又何止秦氏一家…」
他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
「只是…她來青都只是想借東堯之力報仇的麼?」
楚禾心裡忽然微微一跳,心裡仔細掂量著要不要將關於謝照衡的部分告訴他,可是猶疑了半晌還是沒有開口。
目下她還沒遣出蒹葭去查探這件事,在找到證據之前無端提起,只會引起赫紹煊對謝照衡的忌憚,有些得不償失。
於是她開口道:
「我曾聽爹爹說起過,秦孝文是一代名臣,看秦溫羽的才學便知道秦家家教所言非虛。依我看,她的確有這個能力步入東堯朝堂,伺機報仇。」
赫紹煊想了想,覺得有理,便也沒再深究。
他忽然瞥見桌上擺著的喜帖,於是便伸出長臂將它拿了過來,展開一看,臉上忽然浮起一層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