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喘著粗氣,面紅耳赤的立在大堂上,指著下頭眾人怒斥,「兩千隨行兵馬,看不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朕拿爾等何用?」
畢竟也是征戰南北建立一朝江山的狠人,永嘉帝發怒時候,周身威壓形成一股無形氣流,下頭跪著的一眾人等不寒而慄,無人膽敢應聲。
永嘉帝深吸一口氣,遏制一腔怒火,勒令道:「給朕找,立馬去找,就算是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她給朕找回來!」
太子沒有跟著去相國寺,此刻不痛不癢的立在一旁,說風涼話道:「父皇,兒臣以為,姝妃要從守衛森嚴的相國寺被人劫持,必定是有內鬼裡應外合,兒臣聽聞,當時樂平郡主是見過姝妃的最後一人,想必此事與她脫不了干係!」
寧王立即出聲解釋,「父皇,樂平郡主並不知情,她也是被人利用了,皇祖母已經審問清楚,還望父皇明察。」
稍微有腦子的想一想,便知道那個一無是處的小姑娘,哪有能耐從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救走姝妃?她跟姝妃幾乎沒有任何交集,與前朝更無關聯,所以永嘉帝也沒起什麼疑心。
不過太子這番話,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相國寺里肯定是有人裡應外合,才把姝妃救走的,必須把這件事徹查清楚。
永嘉帝心知肚明,救走姝妃的人肯定是前朝餘孽,他們又捲土重來了。
或許救走姝妃,只是一個明目張胆的宣戰。
宮裡自然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對外只是宣稱姝妃突發惡疾,被送去某處休養治病,並且叮囑所有知情人,不許將姝妃失蹤的事情外傳,還特意派了人到昌樂侯府,再三叮囑謝雲窈,不得將相國寺所見所聞說出去。
昌樂侯府,雲錦苑。
透過敞開的小軒窗,隱約可見少女閨房之內,帷幔珠簾,香軟舒適,纏枝牡丹翠葉香爐之中點著千步香,縷縷青煙隱約繚繞之間。
嬌美少女正無精打采的模樣,雙手捧著白皙細嫩的臉蛋,坐在書案前,看著窗外院子裡的一樹雪白梨花愣愣出神。
春風拂過,純白無瑕的梨花花瓣隨風飄零,一時仿佛冬日漫天紛飛的落雪一般。
謝雲窈長嘆了一口氣,自相國寺回來之後,回想起那日事情始末,她便覺得一肚子都是火。
一個是氣自己讓人利用了還渾然不覺,到頭來人家也沒有把她的東西歸還,另一個是氣容二哥哥明明答應會幫她,結果從始至終都沒見到人影,根本就沒把她的事放在心上。
唯一慶幸的,恐怕只有姝妃順利逃出了相國寺。
只希望,她這回真的能逃出生天,別再像前世一樣,最後慘死在宮裡。
不過謝雲窈又該開始頭疼了,沒了淑妃,今後該去哪裡找宿離才好?早知道她就應該拋下顧忌,直接問問姝妃認不認識宿離的。
只可惜現在為時已晚。
謝雲窈坐在那裡發呆感慨時候。
秋月突然小碎步跑進屋,面帶欣喜微笑,還上氣不接下氣的,便湊上前來稟報導:「姑娘,容二公子到府上來了!」
聽說容二哥哥到府上來,謝雲窈登時眸光明亮,心下大喜,不過笑容還沒流露出來,轉瞬又憋了回去,神色漸漸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