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僮將那十兩銀子遞還,「好嘞。」
許志博無奈,「阿笙你要不要再考慮下?」
二十兩銀子的雙倍,就是四十兩銀子了。
她一個小丫鬟,哪裡有這樣多私房?
這可算得上是傾家蕩產了。
阿笙輕聲問:「您怕輸?」
她的簌簌裙裾,在炎炎日光下落滿了荷風,是澗影朦朧的一溪清涼雨意。
許志博看的怔了,哪裡還有什麼別的想法?
當即,他轉頭吩咐剛將蘭湯藥材送進崔府的小廝,「快去送兩杯茶水來。」
不知為何,他忽地有些隱約的渴意。
很快的,龍舟賽事開始了。
在遙遠到看不清楚的河對岸,有彩杆佇立,那迎風飛舞的旗子刺激著大家的眼球,還昭示著成功與新一年的好兆頭。
震耳欲聾的搖旗吶喊聲之下,鼓聲如雷,一艘艘的龍舟早就蓄勢待發,鼓足了勁兒。
待得脆亮哨聲一起,艘艘龍舟如同離弦之箭,飛快的在各家整齊號子聲中馳遠了。
在這鼓樂齊鳴之下,阿笙耳畔忽然又響起當時崔珩晏拍下百兩銀子後,眉目清雅又隱帶若有似無的驕傲下,那篤定自信的聲音。
「就是這一艘船會贏。」
當年也是這般情形,驕陽似火之下,小僮信心滿滿地告訴他們,就是旁邊那艘漆著黃色的龍舟會第一個衝到終點處。
然而崔珩晏卻漫不經心地撇出張銀票淡然丟出那句話,讓圍觀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果然是不懂世事的小公子,真是不把金銀當回事。」
「錦衣玉食,崔小公子必然是自視甚高的,卻不知道都是別人捧出來的。」
「也不能這麼說,他只不過是年輕,還看不懂裡面的道行罷了。」
「聽聞崔大夫人特別寵溺於他,就是這樣把一個孩子養成驕奢淫逸的性子了,可惜他那張臉。」
議論紛紛的嘈雜聲中,崔珩晏都充耳不聞,依舊是清朗如月的皎淨。
他注視著阿笙,悅耳的聲音還帶著笑意:「阿笙,你信我嗎?」
那個時候,她是怎麼樣回答來的?
她的眼睛牢牢注視著不起眼的白色龍舟,手指也緊緊蜷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