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阿盛會拒絕?這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就算她不願意,嫁進門來日子久了自然也是會願意的。
萬萬沒想到,隔天這崔家的小公子就上了門來。
剛開始許志博還不以為意。雖他之前因著這崔珩晏的手腕,直接橫掃隴西郡的商鋪,幾乎是滿街市都飄著這崔小公子提筆的「晟」字。
然則,從商者如何能與為官者相比?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李家勢力更為壯大,再不可能讓一個小小的崔家給折在門下的。
直到這容則秀雅的公子璜,輕輕推過來他近段時間繩營狗苟,為了捏造假證據而通信書函的拓本,官印字跡清晰,完全可以被告一個「結黨營私」的罪名出來。
原本還掛著自信微笑的許志博,一下子手就抖了起來。不過既然崔珩晏找上門,而非直接將這證據上報,就證明對方是想私了的。
許志博啞著嗓子問:「公子您待如何?」
秀頎的手指沾了點墨跡,崔珩晏淡淡道:「也不如何。你還這娘家人清白、重新做下公正的裁斷就是。」
果然是只會聽陽春白雪唱曲的純白公子,完全不諳世事,也不知道崔家是怎麼教養的。
然而雖然重新反口困難,也決計比對方直接將證據散播開的處境,要來的好。
看對方應下,這秀美的公子也露個清逸的笑,「還有便是,別再來求親了。」
這小公子果然是比尋常小娘子還冰清玉潔。
許志博心裡暗笑,不過嘴裡卻道:「公子請放心,在下對貴府的小姐絕無高攀之心。」
「許公子好像沒明白。」崔珩晏將手上墨跡用指尖摩擦開,抬著烏沉沉的眸道:「那我不妨說的明白些,我是指所有人,哪怕是崔府的一草一木,也請你別再覬覦。」
許志博眉頭皺起來:「坦白來說,在下只對貴府的阿盛有求娶之意。」
他因著對方毫不留情面的話生了點怒意,「哪怕您貴為公子,恐怕也沒有權利來決定府里婢子的婚配吧。」
最後,許志博自以為說了個笑話:「想來一個小小的卑微婢妾,崔公子還不曾放在眼裡吧?既是如此,那還不若讓我來憐惜她。」
「家妹最近過的還好嗎?」崔珩晏也不以為忤,輕叩了下茶桌,似乎只是閒談,「便是留春。哦,她改了名字,現在叫無雙了。」
許志博牙齒打起了顫來。
這還不算,崔珩晏還笑意清雅溫柔道:「要不要我尋個醫師送到范府?不然若是家妹早產,許大公子怕是也不太好交代吧。」
他竟是全部都知道。
頭腦眩暈,許志博如墜深淵,面若金紙,耳邊是一片聒噪的雜聲。
原本許志博還想著,這小公子看著不問世事,就算他背地裡再弄些陽奉陰違的招數,對方也看不出來,沒想到都是他過於自鳴得意。
崔珩晏已然起身,聲音清淡地告誡:「因著留春和她是友伴,我才專門跑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