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雙也真的是狠得下心,哪怕都沒有機會再和崔珩晏在一起,可能連面都不能再見上一面,都可以為了他付出這麼多,當真是一條路走到黑的痴情女郎。
好一個無雙,好一個用情至深,好一個蟄伏已久。
佩服,他當真是佩服至極!
許志博想仰天長嘯,又想大笑出聲,然而他卻只能渾身顫抖,在李冼勇不解的眼神中嘴唇都咬的青白。
他月白的袴子因著這般劇烈的抖動,不小心拂上了腳邊的一壺青花瓷瓶裝的酒液。
蘇屠醣。
那本來是他用來和歸府的無雙風花雪月,共飲今宵的美酒,是他一片赤誠真心雙手奉上的禮物。
全都是謊話堆積的鏡花水月。
無數破碎的畫面在他眼前浮現,最後是腥味濃重的產閣裡面,素白著一張臉的無雙面無血色,流著汗水的手指被他牢牢抓握在手心。
那時候他多麼地心疼她,是怎麼樣暢想以後美好的生活。
卻敵不過無雙起皮的無色唇瓣微微張開,氣音道:「蘇屠醣。」
他的滿腔幻想,都敵不過無雙眼裡的一壺蘇屠醣。
許志博最後美好的幻想與腳下的酒壺一起被踢腳踩碎,連瓷片與畫面都要狠狠地碾碎。
這世間再難尋到第二壺的蘇屠醣就這樣被他伸腳剁碎,徒留芬芳的香氣縈繞滿整個庭院,令暗自計算的李冼勇都不由得閉目輕嗅,「小弟從未聞過這樣好的美酒,這是什麼?」
「什麼酒?」許志博想陰暗地撇嘴一笑,不過一說話就是哽咽不成調,眼淚不聽勸的落了滿襟過往,「蘇屠醣。」
「這是你要的蘇屠醣。怎麼,賢弟竟是聞不出嗎?」
在李冼勇青白交接的驚愕神色里,許志博剛想暢快地笑出聲音,就看到戴著斗笠的女郎款款而至,旁邊的小丫鬟垂首靜侍。
是了,許志博後知後覺地想,他告訴過丫鬟僕從,無雙來的時候是不用告知的。
摘下了斗笠的女郎面色平靜,容顏嬌嫩,像是春景里的柔媚月季花。
無雙手裡還捏著王都寄過來的信箋。
然後她輕聲發問:「許大公子方才說的話我沒有聽清。這地上的,是什麼酒?」
作者有話要說:
許志博:嗚嗚你就是饞我的酒,根本不愛我,你只是為了公子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