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抿抿唇,阿笙為了自己的二妹妹活生生按下去喉頭的火氣,溫和勸道:「郎君這話應當對自己的有情人說,而不是對著素昧平生的我。」
比如說,謝涵秋就是個非常不錯的人選。
但是劉異曲完全聽不懂這個暗示,還直白道:「我沒有情人,也不想有,樂曲就是本人此生唯一的摯愛。」
啊呸。
阿笙心裡簡直是欲哭無淚,兼之這些天太多事情堆在胸口,令她煩悶不堪,原本的氣度也基本被這百折不撓的勁頭給折磨得發瘋。
於是她輕聲道:「蘇屠醣。」
發現劉異曲的腳步頓住,阿笙反而笑起來,逼近問:「我想要一壺蘇屠醣,劉公子能為我尋來嗎?」
她的眼睛是濯洗過的清亮,然而在極深處燃燒著壓抑而憤怒的火苗,一小簇一小簇,就要把眼前的勞什子劉公子給燃燒殆盡。
讓她說了,又做不到,當初又何苦要開口?
明明已經答應過阿笙,會好好活下去的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捨棄了自己的生命。
才確認過心意相知的郎君,轉眼就要化為枯骨。
做不到,為什麼要讓自己知道?
騙子。
這些人全都是騙子。
若是旁人在此,恐怕會被這姣妍姑娘眸子裡灼灼的火給狼狽逼退,或是興起什麼征服鞭撻的不見光欲望。
然而,讓謝家二小姐謝涵秋一見傾心的劉公子絕不是普普通通的郎君。
聽了這阿笙問的話,劉公子的面色變得有點奇異:「只要我能尋得到蘇屠醣,師姐就會把我引薦給你的師父嗎?」
別說引不引薦了,阿笙自己拜這位決不放棄的劉異曲為師都行。
於是阿笙清甜道:「這是自然,師姐一言,駟馬難追。」
然而問題是,你做不到。
阿笙篤定地想。
將自己衣袖上的褶皺細緻地拂平,阿笙輕巧行過一禮,溫聲道:「如若劉公子做不到,也請莫要再打擾,那我就靜候劉公子的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