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有些茫然,又像是有些難過,低下頭去。
管笙笙摸摸他的小臉兒,垂眸笑得溫柔:「能活下去就不錯了,哪能事事如意呢。」
途中休息的時候,春雨下去打水,毛毛臉色頓時就變了,氣呼呼的,湊近她耳邊道:「公主,這個春雨也不是什麼好人,她這是在挑撥我呢!我可還是個孩子呢,真是可恨!」
管笙笙忍不住笑了,透過窗紗看了眼外面的人,低聲誇讚:「能聽出她在挑撥,說明你進步不小。記得,往後行事須得愈發謹慎,雖出了冷宮,可外面的世界也不見得處處都好。」
毛毛認真點頭:「您放心,我都記得呢!在外面只能相信您和喜來叔的話!」
管笙笙笑得欣慰:「好孩子。」
那春雨見她『單蠢』,沒有絲毫恭敬不說,還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心思,不過幾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不過只要到了姜國,就算她是耀帝的耳目,到時天高皇帝遠,也才方便收拾她,暫且忍過這段路途吧。
她透過窗紗看著外面的青草綠樹,聞著土地的芬芳,聽著樹梢的鳥鳴啾啾,仿佛它們也知曉了她此時心中的愉悅,在為她歡唱自由的讚歌。
雖說她想混跡古代的願望落空,但畢竟還是從那個關了她十六年的牢籠里出來了。
往後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誰還能縛住她的翅膀?
管笙笙笑意妍妍,眸光幽深,唇角的幅度竟妖嬈又凜冽,冷傲奪目,與她之前的嬌柔憐弱完全不同。
路上行駛了大半個月,他們才到了姜國國都。
明國靠東南,姜國偏西北。一路往北,路上的風貌風景便逐漸不同。
她每日被關在車攆上無事可做,便上午教毛毛認字,下午兩個趴在車上看窗外景致,或讚嘆或驚訝,將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公主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
因此到了姜國,他們一行被安排進驛站後,不一會兒這位公主的脾性整個驛站的人都知道了。
驛站的侍從們見她容顏絕色,又是一國公主,本應高華疏離,但知道她性情軟善,因此並不是十分怕她,反而漸漸生出好奇、親近之意,加上又有個小機靈鬼毛毛在,沒幾日管笙笙便能從她們嘴裡打聽些消息了。
她便羞澀問起三王爺此人。
哪知剛剛還搶著與她說話的侍從們霎時便目光躲閃,支支吾吾,接著便找各種藉口退下了。
她覺出不對,也不再多問,下午讓毛毛給喜來送了信,等到夜深人靜時,她便悄無聲息地下了床,借著月色走到外間,守夜的宮人睡得正沉,她在那宮人頸後一拂,宮人腦袋一偏,徹底昏睡過去。
她打開窗戶,沒過多久喜來就從屋頂落下,先看了她一眼,見罩著披風,便垂下眼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