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濛濛拉著行李箱在他面前站定，「我走了，另外，生日快樂。」
沈胤倏地站起，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要抱她，商濛濛朝旁邊躲開。這個動作深深刺痛了沈胤，抓著她的胳膊將人往懷裡帶。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
「對不起，濛濛，出了這麼大的事，我都沒能在你身邊。對不起，對不起。」沈胤在她耳邊反覆道歉。
商濛濛身體僵硬地像是一塊石頭，沒有一點反應。
沈胤怔楞片刻，漸漸鬆開了手。
商濛濛語氣平直冷淡地說：「沈胤，我累了。」
「濛濛，你餓了吧，有什麼等吃完飯再說，好不好？如果你不想出去吃，我們點外賣，泰國菜還是日料，要不兩個都點。」
「你別打斷我。」商濛濛突然拔高了聲音，終止了男人的絮絮叨叨。
沈胤垂下眼睫。
「剛開始異地的時候，我不覺得距離會對我們的感情產生多大影響。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當初想的還是太單純了。」
「我們相愛嗎？愛的。」
「可是，好累啊。」
「原本不在意的會變得在意，很多想明白能體諒的會變成不明白不體諒。牢騷、抱怨、猜疑日復一日，不斷累積。」
「我需要的是個能陪伴在身邊的男朋友，我們一起上班下班逛街看電影，而不是通過電話線對著冷冰冰的屏幕說我想你。」
「戀愛不是這樣的。」
「我的難過，我的喜悅都沒人可以分享。」
「而且，這樣的分離根本沒有盡頭。」
「沈胤，我們還是分開吧。」
商濛濛的聲音漸漸輕悄，透著疲憊、無奈和無力。
「濛濛，不要這樣，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要這樣，求你……」
沈胤牽住她的手，卑微而艱澀地乞求。
商濛濛輕輕掙脫，「我需要的是時時刻刻能見面能陪伴的愛人。沈胤，你覺得你是嗎？」
說完，她回身去拉行李箱。
兩人擦肩而過時，沈胤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靜靜地垂在身側。
他慢慢走到偌大的窗邊，站在那裡，看著商濛濛頭也不回朝大門走。
她的手搭在柵欄上，一動不動，腳下似乎被什麼粘住了，無法動彈。
沈胤的眼裡驟然迸發出一絲亮光。
他壓抑著心情，一瞬不瞬地望著不遠處那道窈窕背影。
商濛濛鬆開拉著行李箱的手，轉身，一步步往回走，直到重新站在沈胤面前。
隔著纖塵不染的玻璃窗，她踮腳閉起眼，長睫毛顫顫巍巍，隱隱有水光閃爍。